她略显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你爸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你妈年轻的时候有失眠症,现在好点了吗?”
“偶尔还是睡不着,得吃药才行。不过我们尽量不让她吃药。”
“你爸他高血压还犯吗?”
“不犯了,一直有吃药。”
曾母不由笑了:“我记得他从前可不爱吃药,现在倒是得天天吃药了,估计挺不乐意的。”
严幼微听对方说着从前的一些种种,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他们两家都是彼此人生的见证人,生命里早已融入了对方的人生。所以谈起往事也是投投是道。
只是严幼微还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曾母早已是社交圈有名的名媛贵妇了,却还记得她们家这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她们两个就这么谈着从前的事情慢慢说着话。严幼微其实挺想走的,但出于礼貌只能陪着笑。也不知道说了多久的话,她突然发现对面曾母的脸色微微一变,于是一转头,就看曾子牧正款款朝她们走来。
“你怎么来了,不多休息会儿吗?”曾母冲儿子一笑,关心地问道。
“睡够了。我让晋扬去办出院手续,顺便过来看看。”
“出院?才住几个小时就出院?”
“已经好了。”
“真好了?晋扬说你昏睡了好几个小时。”
曾子牧略显顽皮地摸摸鼻子:“我是因为醉酒才睡的,不是因为受伤。肩膀上擦破点皮没必要住院。”
曾母不再反对,转而又问:“那你现在去哪儿,回家吗?”
曾子牧的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严幼微的肩膀上:“您先回去,我跟幼微去吃饭。”
这话正中曾母的下怀。她本来还想拉着严幼微再聊聊,一听儿子这么说立马爽快地站起身,一副要走人的样子:“行,那你们慢慢吃,正好我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啊。幼微,你帮着看着点子牧,他身上有伤得忌口,别让他吃辛辣的东西。”
严幼微笑着点头,对“曾太后”的要求照单全收。曾母再喜欢自己,儿子还是放在首位的。
两个人站在那里目送“太后”离开,一直到看不见人影儿了,严幼微才悠悠道:“能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下来了吗?”
“有点累,借个力。”
“累就回病房躺着。”
“不是说了晋扬在办出院手续了,病房回不去了。”
严幼微吓得抬头看他。曾子牧给她一个“你没听错”的眼神,然后又把手搭了上去:“走吧。”
“去哪儿?”
“去吃饭。”
“真的去吃饭?”
“当然是真的。”曾子牧抬手看表,“快六点了,不吃饭要干嘛?我妈这人你应该清楚,虽然她人走了,但她的眼睛还在。如果我们不一起吃顿饭就分开的话,要么我被她念死,要么你被她念死。”
这倒是实话。严幼微一方面对前前婆婆对她的热情表示感动,一方面也实在有些怕曾子牧这个妈。刚刚要不是曾子牧过来救场,自己今天肯定是逃不掉的,估计得陪她吃完晚饭才能回家。
想到这里她不由带着感激冲曾子牧道:“今天谢谢你。说实话,我真有点怕你妈。”
“不客气,不用认为我是来替你解围的,就算没有我妈,我也会找你吃饭的。算是谢你今早的事儿。到底没有狠心把我扔到门口去。”
严幼微笑得有点假,她是那种人吗?就算她是,那又怎么样!
曾子牧看着她的表情笑得很欢,两人一道儿走到医院门口去拦的士。
曾子牧伤了肩膀不利于开车,本来孙晋扬打电话过来说要送他们的,但曾子牧说不用,语气里还透露出一股“你这个灯泡闪远点儿”的威胁意味来。气得孙晋扬暗骂几声,愤愤挂了电话。
医院门口有专门的的士等候区,两人挑了最前面的一辆上车。曾子牧报了个地址给司机后就闭目养神起来。不过眼睛刚闭上两分钟又睁开了,没头没尾来一句:“其实,我也挺怕我妈。”
严幼微不由笑了起来,结果还没笑多久又听曾子牧道:“我没带钱包,一会儿你付的士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开到荼靡妹子送的地雷,抱抱。
有妹子怀疑曾妈妈对幼微好是假的。其实她是真心对她好的,只不过大家有没有觉得,曾妈妈似乎对幼微好得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