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自己在家小心。”
周嘉鱼神色一滞,“你现在在哪?”
“深圳。”王谨骞接过江衡手里的通行证,抿唇示意他往里走。
“香港那边有急事要处理,我就待一个晚上,明天就回去。”
周嘉鱼没由来一阵心慌,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让她没了心思开车,干脆停在路边。她趴在方向盘上,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的。“王谨骞,我明天学校就要开学了,第一天查的严可能要住宿舍,你回来的时候我也许会不在家。”
王谨骞脚步一停,“这么快?”
今天走的急,他倒是把她开学的事儿给忘了。
马上要过关了,安检人员示意王谨骞的电话,江衡上前提醒,“王总?”
听到那边有人叫他,周嘉鱼催他快挂掉电话。“那就这样吧,你先忙你的,到了香港不方便的话给我发个消息就行。”
王谨骞皱眉,“我明天争取早点回来去学校找你,电话联系。”
“好,你注意安全。”
周嘉鱼回头看着窗外快要暗下来的天色,忽的紧张喊了他一声。“王谨骞?”
王谨骞一直在等她挂掉电话,手机压根就没离开耳边,他迅速应了一声儿,“怎么了?”
周嘉鱼松了口气,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没什么,等你明天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一定记得回来给我打电话啊。”
安检已经到了这里,王谨骞来不及多问,答应下来就挂了电话。
这次随行香港的只有江衡和王谨骞,为的是和香港那边的一家食品公司谈股票上市之后的托管交易,过关之后有车子来接,约好的谈判地址是在对方老板的家里,位于太平山上的半山别墅里。
车子绕着环路一点一点上行,江衡拿着pad坐在老板身边查看日程,“王总,明天下午三点的机票行吗?”
王谨骞单手支在门边的扶手上正在认真看一份文件,他敛眉想了想,“再早一点吧。”
明早有一个签署合作仪式,看来这位是想仪式结束以后连个自己放松购物的时间都不给啊……
一说起签署仪式江衡倒是想起来了,“王总,您让我联系港交所赵监理的事情已经办好了,约在十点,就在您的酒店。”
联系港交所那边的人王谨骞特地交代了这是他的私事,江衡跟着王谨骞有一段时间了,就算他不说,他也能猜到八成是和台湾那家艺术公司有关系。
江衡欲言又止。“听说雷氏雷老爷子的状况不太好,都已经抢救三次了……”
王谨骞终于抬眼,“江衡,你入这行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年了。”
“三年时间都没让你明白忌善行止这个道理,看来你真的有必要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继续从事这个行业了。”
江衡自知失言,连连道歉。“对不起王总,是我话多了。”
王谨骞笑了笑,重新低头去看文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是不是对我这样的老板,挺失望的。”
他从上衣口袋里抽/出随身的钢笔,刷刷在上头标注些什么。“一个没什么人情味从早到晚都在随心所欲的老板,的确,不是一个很理想的领导者。”
王谨骞第一次跟自己这样说话,江衡严肃紧张起来。“没有王总,您一直做的很好,大家也都很敬佩您,自从您来投行以后我们的业绩比之前一年都要多,大家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也很有战斗力,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说的是真的,王总……”
王谨骞轻松的把笔扣好扔在旁边的座椅上,闷声笑了出来。“吓成这样?”
“我是想说就算你们觉得我真的不够好,那也没办法,谁让你们摊上我了呢。”
江衡松了一口气,实诚的小伙子被王谨骞这番话吓出了一脑门汗。
车子平稳的往山上驶去,王谨骞靠在后面闭目养神,车厢气氛静谧。过了一会儿,一把低沉醇厚的嗓音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有些时候不是我们想去主动攻击别人来获取一些回报和收益,而是要通过这种手段来警告别人,江助理,在这个圈子,我们大多数时间是不能拿着生活的道理来衡量事情的对错与好坏,你要是想在这里立足,就不得不摒弃很多一直引以为傲的做人准则,也包括……”
“你的良心。”
瞬息万变的资本市场上,你每多一分仁慈,就会把伤害自己的武器往身边推进一分。
江衡似懂非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道理我懂,可是王总,我们也并不是为了收益或者回报啊,雷氏与我们本来就是……”
王谨骞无奈叹息,“江衡,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曾经学的这些术语本领和并购手段不仅仅是为了钱,最重要的,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和身边的人。”
“其实这种行为和动物世界里的弱肉强食没什么区别,站在陌生人和那些雷氏员工股民的角度来看,我们就是恶意的,但是站在整个市场上来看,站在我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
“我要对付的不是躺在病床上的雷荣华,而是要他们知道,雷家,得为自己曾经的无知行为付出代价。”
这种无知行为,恰恰是比损失金钱利益更不能让人容忍的做法。
车子行驶至别墅大门,王谨骞系好西装上第二粒纽扣下车,又恢复了人前执行官先生倨傲淡漠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