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煜皇,其实你不用这样——”
安宁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男人打断。
“你先上去,五爷回家见过大姐就去找你。”权煜皇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臂懒洋洋的搭在车窗上,目光都没有动一下的问道,“第一次上门见老丈人,五爷应该带点什么礼物?”
“……”安宁愣了愣,“礼物就算了吧?我师父那小老头儿这辈子就没收过礼物。”
哪怕是冯教授学生的礼物,他也一律不收。冯教授总是说,他的学生与其花钱给他买礼物,不如把这些钱省下来去资助贫困的学生。记忆中,冯教授连一束鲜花都不肯收的。不过学生们自己亲手给他做的礼物,那小老头儿倒总是会乐呵呵的收下,笑的像个几十岁的孩子。
“冯老师不要,你那市侩又精明的师母呢?”权煜皇似笑非笑的嗤笑了一声儿,“五爷不得给你把场子撑起来?”
安宁有些哑然。
没有想到……权五爷竟然还有这样的细腻心思。
恐怕还是上一次去家里找她师父,师母对她的态度……让这位爷记在了心里。不然,他也不会说出‘帮她撑起场子’这样的话了。
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安宁蹙起眉头,一字一句的解释:“其实我师母也不是市侩。你要明白,以我师父那样的性格,如果这些年不是师母上下打点,把一分钱掰成两半去花,那这个家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因为她师父太两袖清风了,所以才将师母逼迫成了现如今这个,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她是一个精明市侩又小气的中年妇女形象。夫妻两个人,如果都是冯教授那样的性格,这日子还怎么过?
不是师母生来市侩小气精明,而是生活将她慢慢逼成了这样。她偶尔听曹大律提起过师母,在曹大律的口中,她的师母是一个很温柔很温婉很漂亮的女孩子,更是当年中政的校花,是每个男生心目中的女神。那样的不食人间烟火。
要说她记恨师母,那是一点都没有过的。可一些些的埋怨,的的确确发生过。如果没有师母的阻止,她一早就可以待在冯教授的身边,最起码不用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的家,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孙阳山给霸占夺去。可这点点的埋怨,随着她年纪的增长,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冯教授怎么选择,是冯教授的决定。师母怎么决定怎么选择,也都没有错。
凭什么要为了一个对自己而言是陌生人的人的女儿,就让自己本就不宽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帮你,是情分。不帮,那是本分。
这世界上没有人是必须要无条件去帮助另外一个人的。
纵然是冯教授对她,也是同样。
冯教授愿意将她接到自己的身边抚养,你可以说那是冯教授人好心善。师母不同意将她接到自己的家里抚养,那也是无可厚非。
在听曹大律偶尔间提起还是少女时期的师母之前,她对师母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那个女人,对她而言只是冯教授的妻子罢了。如果没有冯教授这层关系,她根本不会去多看那个女人一眼。可听了曹大律口中的师母,她的想法也在渐渐改变。
有时候她也会去思考,到底是什么将当年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个曹大律到现在提起来眼神中还是带着憧憬与少年懵懂的女孩,慢慢的变成了现在这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中年妇女?
现实的生活,总是会把很多美好的东西,一点点的消磨殆尽。尽管这很让人感觉可惜,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权煜皇眉头一挑,从鼻尖儿冷哼一声儿,“你倒是人美心善,这就开始帮别人说好话了?”
安宁有些无奈,“我不是帮师母说好话。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对于我师父的为人,权五爷你肯定是清楚的。你难道就不清楚这一点么?如果我师母也跟我师父一样,把日子过成了诗,让自己成为一个濯清涟而不妖的清幽君子,那他们俩干脆一起饿死好了。”
这些年,若没有师母在背后的辛苦操劳,冯教授哪里有可能专心于学术?成为法律界提起来人人都比大拇指的权威教授?
在专心于搞学术之前,人总要吃饱饭才行。饿着肚子,怎么搞学术研究?
毫不夸张的说,冯教授现在有多少的成就,这其中有一半,都是师母的功劳。
“安小妖,人是会改变的。”
权煜皇只是似是而非的说了这句话。
安宁的眼皮猛地抖了一下,没吭气儿。
可她就是听明白了。
人,是会改变的。不管曹大律口中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有多么的美好,现如今的师母,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她会因为你上门没有带礼物,而全程摆出一张臭脸,连一杯热水都吝啬端上。她也会因为冯教授没有跟系里去争取更多的研究经费,而大发雷霆。她更几次三番的想要把系里拨给冯教授搞学术研究的经费,用在补贴家用上。她还因为自己没有奢侈品傍身去参加同学会,而将冯教授还未公开的研究手稿偷走,低价卖给别人,让冯教授辛辛苦苦很多年的研究成果,成为别人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类似这样的事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