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哥最终还是挑了喜帕。
喜帕一被挑开,九儿眼前一亮,就看到自家二哥,高兴得咯咯咯笑个不停。
笑够了,又重新将喜帕放上,示意二哥再来。
夏二哥在他五弟洞房花烛的那个晚上,挑了一个多时辰的喜帕,一直挑到小夏婆子找女儿找到这里,才得以解放。
小夏婆子很有深意地看了夏秀才一眼,抱着挣扎不休的九儿走了。
夏二哥剩下的时光是在夏秀才的训斥声中度过的:“她是个小孩子,你也跟着疯吗。”
又说:“不知道怎么办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找爹娘吗?”
“她只有两岁,你也只有两岁吗?”
“做哥哥的怎么可以这样溺爱妹妹。连个‘不行’、‘不对’都不会说吗?”
夏二哥腹谤:“要是九妹盖着个喜帕坐在你的床上,你就能说‘不行’、‘不对’、‘不跟你玩’?”
到底喝了酒,嘴巴上没忍住,小声辩道:“万一伤了九妹妹的心,以后出嫁的时候想起来,不肯带喜帕怎么办。”
夏秀才气得笑起来:“回头我看你迎亲的时候怎么揭喜帕。”
夏二哥听得一哆嗦。
五嫂子的喜帕到底还是让九儿给藏起来了。无论怎样威逼利诱,九儿只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五嫂子不说话。最后,无可奈何的五嫂子只能将喜帕送给九儿,算是添妆了。
因为有回来过年的夏二哥和刚过门的五嫂子,夏家这一年的新年格外的热闹。连最小气不过的大嫂子,都给每个孩子发了两枚铜子儿的压岁钱。
四嫂子是每年都给的,每个小孩都给五枚。九妹妹是姑娘家,就多得五枚。
五嫂子给的最多,却说:“今年是进门的第一年,难得大家高兴。以后自然也跟四嫂一样。”
夏二哥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九儿。
小姑娘房前屋后仔仔细细翻了个遍,连耗子洞都让六哥刨开看过了。
二哥哥消失不见了。
九儿开始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向众人,吃过晚饭后,不管是谁想离开房间都被九儿执拗地拉回来。
九儿睡着的时候,五哥哥跟五嫂子还是回城里住了。九儿连小夏婆子的鞋子都没有放过,用手细细地摸过了,五哥哥和五嫂子也不在那里面。
没几日,三嫂子也带了大姐儿回去帮三哥看铺子去了,只留下宝儿跟着爷爷读书。
九儿开始悲春伤秋了。
不许家里人再提起二哥哥,常常坐在板凳上看着天空发呆叹气。
过了一个多月,二哥哥托人带回来一个小泥人。九儿欢喜地把玩着,待听说是二哥哥送来的,眼泪就吧嗒叭嗒掉下来,看着她娘说:“不要。”
嘴上说着不要,又用布仔细的包了藏起来。有时候,大嫂子想哄出来给柱儿玩,她就将头一扭说:“不给。”
小夏婆子劝她,九儿就淡淡地说:“我看见了,伤心。”她说的很慢,小夏婆子仔细看了,又不觉得她脸上有多少伤心。但是夏家的人真就不怎么提二哥了,再送回来的东西,小夏婆子都自己收了并不给九儿看。
又让人给五哥和三哥捎信儿,让他们有空就回来看看。
于是,夏家热闹了,又冷清了,又热闹了,又冷清了。
渐渐的,九儿似乎也习惯了,又活泼起来了。已经能跟着八哥哥往外跑了,夏二哥似乎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了。
夏家再往前走两户就是林大闹家,日子过得也不错。家里有两个小子,一个比九儿大五岁,一个比九儿大三岁。林嫂子很喜欢九儿,小姑娘长得这么的喜兴,白嫩嫩的小脸,鼓鼓的脑门,肉肉的腮帮子,小小的鼻子,嘟嘟的嘴巴,见了面总是笑弯了眼睛给她行礼。
别人家的孩子可没有这么有礼的。
“林嫂子,您这是做什么呀?”九儿站在林嫂子身边,看着林嫂子翻着锅里的饼子问。
“摊饼子呢。”到底是小姑娘,知道陪人说话,自己那几个小子就不行,就知道抓了吃的跑出去玩。
“饼子是什么呀?能吃吗?”
“能,可好吃了。”
“小孩儿也能吃?”
“嗯,小孩儿也能吃。”
“那我这样小的小孩也能吃?”
林嫂子顿了一下:“能!”
九儿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林嫂子身边站着看。
等林嫂子第一张饼烙好了,用厚厚的白布包着给九儿拿了吃。九儿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小块,使劲吹了,然后小小的咬那么一口。再看着林嫂子,细声细气地说:“嫂子,烫。”
于是,林嫂子就帮着吹。
九儿吃了两口,眯着眼看着林嫂子欢喜地说:“好吃。我娘就做不来这样好吃的饼子。”
林嫂子看着她甜甜的笑容,也笑了,到底还是小姑娘,吃东西都这么秀气的。
回去的路上,九儿将烙饼给八哥哥和宝儿分着吃了。晚饭的时候,几个孩子就不大吃饭了。
小夏婆子问过八哥,就恨恨地说:“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馋猫?!”又让大嫂拿了些小点心给林家送过去。
又过了几日,夏秀才跟小夏婆子去里长家商量田地的事,九儿也要去。里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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