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聂大郎越走过来,云光孝越往后退。,
万森在他后面拦着,不让他跑了。
聂大郎走到云光孝跟前,目光幽黑的垂着眼看他,“你认识那三个拐子”
“谁说的你别冤枉我我咋可能会认识拐子了”云光孝看他这样,本能的吓的心里直哆嗦。
聂大郎轻嗤一声,“你不仅认识他们,还收了他们的银子,要帮着他们把自己大姐和外甥女卖掉。云光孝,我说的对不”
云光孝惊的瞪大眼,“根本没有的事儿你又没看见”
聂大郎从袖子里掏出个荷包,里面是五两银子,正是云光孝前几天收到藏起来的那个荷包。
云光孝顿时遍体生寒,有些惊恐的看着聂大郎。
聂大郎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云光孝终于终忍不住交代,“他们不是拐子只是想和大姐说说话,套套近乎让我把大姐介绍给他们我也说了,大姐不会嫁给他们。他们给了我个荷包,说让我只管介绍,他们会另外讨好大姐。到时候大姐愿意嫁给他们中的哪一个,他们再给我好处他们见不到大姐,找我只是帮忙,让他们和大姐只是说说话不是拐子”
“只是说说话儿”聂大郎挑眉。
“只是说说话”云光孝点头。
聂大郎看着他笑了起来。
万森冷冷的在一旁道,“他们要想求亲,可以直接上门,找媒婆来说项。却拿银子收买你,是居心叵测借着搭讪讨好云英小姐,他们要是把云英小姐非礼了,强暴了,到时候云英小姐受辱,不得不嫁给他们,他们能到清园来勒索高额陪嫁和封口费至于云笑小姐,水灵白嫩的一个小女娃儿,拐走卖了,找到好买家,至少能卖二三十两银子他们一点不亏”
云光孝硬着脖子摇头,“不是的他们是想跟大姐搭个话儿”
“他们是拐子拐骗妇女和小娃儿你”聂大郎看着他,目光睥睨冷厉。
云光孝睁大眼,张嘴大喊,却叫不出声音,身上传来的巨痛,让他有快要死了的感觉,竭泽般的长大着嘴,惊惧的看着一脸平静的聂大郎。他觉得自己这下自己要死了
看他脸色惨白,头上冒了汗,聂大郎抿着唇,拍了下手,弹了弹衣裳,转身朝沅香茶楼去。
万森冷冷的看地上疼的全身颤抖的云光孝一眼,“回去之后,云少爷应该知道怎么说吧”转身跟上聂大郎离开。
等聂大郎跟孙掌柜道谢之后,拎着烧鹅和烤鹌鹑回来,云光孝也刚刚回来,面白无血色,额头上满是汗,痛苦的捂着肚子,说他犯了肚子疼病。
这下可把杨氏吓坏了,也急坏了,心疼坏了,叫喊着请大夫,喊着救命,抱着云光孝儿子心肝肉的叫。
“我会一点医术,让我先给他看看吧”聂大郎快步走进来。
云光孝看见他,眼里顿时闪过恐惧,摇头,看他两眼微眯,忙又点头。
杨氏张嘴骂聂大郎不行,“你念书都是半吊子,有啥狗屁的医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们不赶紧的叫大夫来,还耽误我儿子救命你没安好心是吧”
庞仁一听这话怒了,“老子当初差点中毒死了,是聂大郎和朵朵救的我他的医术咋不行了你在嚷嚷,耽误下去,才是害死你这宝贝儿子呢”
姜丽锦也吓的不行,连忙道,“那先请二姑爷帮忙看看”
云光孝也很快伸出手,递给聂大郎,看着他眼底满是恐惧。
聂大郎给他把了脉,又给他简单望闻问了一番,说他是吃坏了东西,肚子才突然绞痛,他知道个偏方,三碗药吃下去,没事儿了。
杨氏不相信,还想要找大夫来看。
聂大郎看她一眼,撒手不管,让人去请了大夫来。
结果连请了俩大夫看过之后,都说云光孝根本没事儿,至于他疼的脸色发白,头上冒汗,俩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说他吃坏了东西。
云光孝看着聂大郎,终于承认,他偷偷吃了个冰溜子。
大夫说聂大郎开的药方很好,让直接按那个方子抓药,杨氏不信任聂大郎的医术,又让大夫开方子。
云光孝低着头不敢看聂大郎。
最后大夫抓了药,煎好喂给云光孝喝了。
结果连喝了两碗根本没用,还是疼。
云光孝这才知道,他不吃聂大郎的药,不会好的。忙又让杨氏按聂大郎的方子抓药。
药抓回来,煎好晾好,三大碗药喝下去,果然情况减轻了。
折腾了一通下来,也到半夜了,众人也都已经去睡了。
杨氏埋怨云朵和云英不关心云光孝,姜丽锦一直守在旁边,也没得她的好脸色,怪姜丽锦没照顾好云光孝,让他吃了冰溜子。
姜丽锦不说话,任由她数落着,看着她把一只烧鹅给啃了个光,撑的打嗝。
本来第二天要回家去的,杨氏不放心,非得住下来,“要是光孝回到家里有个啥事儿,你们都不关心,我没了儿子谁赔给我在这住着,瞧好了再走”
云光孝看了眼聂大郎似笑非笑的眼神,忙说要回家,“不在这住了我不喜欢住这了”说啥都不愿意。
杨氏苦口婆心的劝他,说啥村里的郎中医术不好,他的病还没好
术不好,他的病还没好,县里的大夫都医术厉害的,治好了再回家也放心。
而且在县城住着,吃喝都比家里强多了,顿顿大鱼大肉的,还有街逛。她要是出去逛街,聂大郎能让她这个岳母空着手出去到时候她买不了东西,人家也是笑话聂大郎
姜丽锦皱着眉头,也说要回家,“不是吃了药已经好多了,抓了回家去调养。在家里也方便修养”
“对对对我想回家了咱们回家调养”云光孝连忙道。
最后杨氏拗不过儿子,顾家一家人除了在县学念书的顾三郎和顾四郎,也都要回家了。杨氏和云铁锤,这才带着云光孝,和姜丽锦母子一块回了村里。
看着云家驴车上半车的东西,顾婶子抿着嘴摇了摇头。这云家也真是的,每次走闺女家,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拿的都多,还把云朵和大郎训骂的跟啥一样,当着众人,当着下人,也不知道收敛点。
云光孝回到家,一直在炕上躺了三四天才下炕。不光是疼的,也是吓的。
姜丽锦跟他同床共枕,哪会察觉不到他的异常,问了几次,都死死摇头,一个人不说,只说吃了冰溜子。
让杨氏把家里屋檐下的冰溜子全打了下来,扔了出去。
云朵却再拿冰溜子做吃食,油炸冰溜子,油炸雪糕,油炸牛奶。外面烫,里面冰。外面焦酥,里面汤润。
几个人吃了都啧啧称奇。
“乱搞”邢师傅眼神不善的翻了云朵一眼,手却麻利的拿走了剩下的两块。
云朵伸着筷子都没来得及夹第二块,默默的看着他,“邢老师傅用手抓吃的,很不干净。”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用手抓的多着呢”邢师傅连咬带吸的,很快把两块塞进了自己肚子里。
云朵还想再炸点,聂大郎皱眉,“不许吃了这个吃多了不好”
谢掌柜几个也说不能多吃,云朵眨巴了下嘴,只好放弃了。
新菜单出来,加了油炸冰溜子和油炸雪糕几个小点。
韩四和唐二几个过来吃饭,看到新的小点竟然是油炸冰溜子这种东西,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当即点了这几道小点。
吃过之后,唐二忍不住赞赏,“还别说这味道很不错啊外面焦酥烫嘴,里面却是冰凉的,吃着像是冰火两重天啊”
韩四脸上有些无奈,除了她,别人也想不出这种东西了
不过几个人吃的很高兴是了。
来吃饭的食客们,看到这新奇的小点,也都点上了几盘。
私房菜的油炸冰溜子和油炸雪糕火了起来。
孙掌柜拿着方子,笑的两眼眯眯。沅香茶楼也推出油炸冰溜子和油炸雪糕一系列的小点。
一时间,南平县,一直到衡州府,都吃起了油炸冰溜子。
高县令到私房菜来了,定了一桌席面,邀请庞仁和聂大郎几个吃饭,表示感谢。虽然庞仁拿走了他好不容易弄来的宅邸,可也算是起了作用。他被调任了,任武和县县令。
武和县可是在京城,算得上是京县了。高县令这也是升迁了
“新来的县令也算是我的同科,叫李航,是松阳县人,为人耿直清廉,是个好官啊他马上要到任了。”高县令笑着,心里有点得意。李航两袖清风,喊着要肃清官场,为民请命。最看不惯庞仁这样横行霸盗的他要是来了南平县,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要收拾庞仁一顿
不过庞仁也不是软茬儿,还有个严府在京城。那李航要对他下手,他肯定要跟李航斗上一斗。李航凭着上头重视他,威风的不行,看他们谁能斗过谁
南平县是粮食大县,高达在南平县任职这些年没少捞。真要来个好官,也是百姓的福气
一顿饭吃到一半,高达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我这次能调任武和县县令,也全靠侍郎大人提携。这到了武和县,离的那么进,总不能不去拜访一下严老大人。是不知道,这严府的府邸在哪条街啊”
他还能不知道严府在哪条街即便不知道,也可以到京城了去打听。
想往严府送礼,他还不够格庞仁呵呵呵,“你是赶上了好时候,有政绩在,年终考评又得了优,升迁也是理所当然。这样的小事儿,怕是我外祖父还提携不到高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
高达神色有些不太好,难不成还得看看他送的是什么东西,够不够重有没有有资格送
试探了几次,都要明说了,庞仁是不接话儿。
吃了饭,高达有些愠怒的走了。
南平县老百姓听高达调任,不少高兴的尤其是听说新来的县令是个清廉的好官,都期盼着。不过高达上任前,也都说是个好官,结果却搜刮民脂民膏。对李航也不敢有太大的期待了。
而李航早已经悄悄来到了南平县,在县里各镇晃悠了好几天,对南平县也大概有了个模糊的了解。
前任县令高达走后,县衙的众人都等着新的县令上任,结果几天都没见人来。
李航主仆却坐在街头的炒凉粉小摊上,吃着手抓饼着酸辣的炒凉粉,吃完再喝一碗热热的骨头汤。
卖炒凉粉的婆子见俩人盯着沅香茶楼的大门看,笑着跟他们解释,“这沅香茶楼在卖油炸冰溜子和油炸雪糕是私房菜做出来的点
做出来的点心,除了私房菜,南平县只有沅香茶楼有卖的,你们要是想吃得赶早了那些排队的人,都是去吃油炸冰溜子的”
李航的常随瞪大了眼,“油炸冰溜子那也能吃”
“咋不能吃了私房菜里卖的可好了没有他们做不出的菜看你们是外地口音,肯定外地来的不知道。只要路过我们南平县的,没有不想去私房菜吃一顿饭的。好些人大老远的都赶过来吃饭”因为卖炒凉粉是云朵教的,这婆子逢机会帮云朵招揽客人,让他们去去私房菜吃饭。
这李航主仆,看着穿的不咋样,那两个仆人却叫他老爷,想来也是有钱人家的,不然用不起两个下人,招揽他们。
李航已经听了不少关于聂大郎和云朵夫妻的好话,可说起庞仁,众人对他的评价却是横行霸盗,几乎无恶不作,差杀人放火了。可一对人人夸的夫妻,竟然和这个恶名昭彰的庞仁关系亲密,还真让他有些好奇了。
主仆三个去吃了油炸冰溜子和油炸雪糕,还真是个奇妙的体验。吃完出了茶楼,正碰上瘦猴几个又上街收保护费。
看那些摆摊儿的商贩都害怕,被瘦猴几个强收了保护费,有些敢怒不敢言,李航也是心里记住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航的三把火却没有烧到瘦猴几个人身上来。
庞仁坐在私房菜休息间里,嚼着红薯干,哼了一声,“还算这个李航是个有眼色的人,知道他们是爷我的人”
黄悦菡有些无奈,劝他让瘦猴几个找个正当的活儿干,或者谋个差事,不比横行霸盗强再说,“你现在也没有出去了,他们继续之前的行径,名声也是落在你头上。让他们干个别的伙计,又体面些”
这话不是她第一次劝了,庞仁看她大着肚子,有些不耐的摆摆手,“你好好养胎,操那么多心干啥”
体力活儿瘦猴几个是干不了的,别的,他们也识个字,算点简单的账,都是不学无术的,指望他们谋个啥的差事啊要说干衙役的活儿,那都是贱籍,以后的子孙都不能参加科举,入仕为官。瘦猴他们也不愿意去干那个。虽然他们没啥出息,可保不齐儿子或者孙子有出息了,做了胥吏衙役,不是毁了以后子孙的为官之路吗
庞仁发愁的想了又想,给几个人找个事儿干,帮云英找婆家。把云朵说的条件交代了,让他们忙活去了。找到合适的,把家里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然后报上来。
事实上,云朵在县里也见了几个媒婆,但她对那些提各种要求的人实在没有好感,都推拒了。
有人看云朵这边说不通,到云英面前去示好。
她白天在铺子,带着一个小丫鬟看铺子,也没旁的人,进门来的是客人,得招呼。于是有人天天到毛绒玩具铺子里示好,泡在铺子里不走。
之前众人说云朵不检点,给聂大郎戴绿帽子,结果圣旨下来,他们是帮着朝廷抓匈奴奸细。这次云英,周围的人虽然看在眼里,却不敢再大肆的说嘴。也私底下说几句,说的多的是那些男人了。看云英长得漂亮,又能跟聂大郎成连襟,还能攀上庞家的关系,像苍蝇一样,围着人家转,把人家名声都给连累了。
云英看着铺子里又进来个男子,脸色一沉。
男子拿了个轻松熊,笑着跟云英问询,“不是这店里卖的每个玩具都有一个故事吗这个有啥故事”
“这个熊的故事,我知道的最清楚,还是让我给讲吧”云朵从门口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男子扭头一看云朵,脸色僵了一瞬,笑容更大的跟云朵拱手行礼,“原来是聂娘子小生这里有礼了”
“我看你也十分有礼。”云朵笑道。
这男子也是求亲中的一个,还是个秀才,因为姓周,都叫他周生。还是个没有成过亲的,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媒婆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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