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有些惊诧的睁大眼,聂大贵当初态度坚决,任凭张家的人如何闹,张氏如何哭求,都态度坚决,强硬。篮。色。书。巴,怎么突然又回心转意了
柳氏也是猜不到这其中的事儿,不过她本能的觉得和云朵聂大郎接了旨意,帮宫里做活儿有关系。之前死活都得休了张氏,凭他现在的条件,聂大郎又不会认回郭家,那他永远是聂大郎的爹,想要再娶一个根本不成问题。可是又把张氏接了回来,这肯定有蹊跷
聂三郎却很是高兴,他娘又回来了,那他们家也不会缺一个人了,他也不想让他爹再娶个别的女人进门,而他娘只能在娘家孤苦伶仃。
王荷花也不想有个后婆婆,张氏起码软弱好欺,不是刘氏那样的恶婆婆,她也是满意张氏又回来了。
村里的人也都奇怪,不过都说是不是聂大贵受不了没人做饭洗衣,一个人孤苦的日子,又不想花银子再娶一个,这才又把张氏接了回来
毕竟几十年的儿媳妇,甘氏对张氏也是有很深的感情,她被休了之后,聂三郎王荷花俩人又一直住在小院,只有聂大贵一个人住在老宅,连个做饭洗衣裳的人都没有,孤单单的。张氏跟他半辈子的夫妻,俩人能回到一家,她也很是欣慰。毕竟再找一个,不知道咋样。还是原配的更好
聂梅更是欣喜,她娘回到聂家,以后大房是她娘当家做主了她也不会成为没有娘家撑腰的了她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到时候方家也不敢再虐待她了方郎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她好了
聂大贵准备把一家人都叫到一块吃个饭,也算是接张氏回来的规矩,让她名正言顺。
还有一件事儿,拖到现在,也该实施了。那是建祠堂的事儿。
接旨后,聂大郎说过了年开春暖和了盖祠堂。等到开春,又一直在忙宫里的事儿,现在总算忙完了,也该把祠堂盖起来了。
祠堂是整个老聂家的,自然少不了二房一家子。
大房,二房和三房的人都在了,聂贵芝一家也来了,方二郎也拿着礼过来。
云朵坐在厨屋里帮着摘菜,对刘氏一句有一句的质问充耳不闻。
刘氏看她不搭理,心里恼恨的冒火,“你们还没认回郭家,是老聂家的晚辈,我是你们的二婶,问你话你是聋了对长辈这么不尊敬,没一点教养”
聂贵芝阴沉着脸,“二嫂你从进门突突个不停,云朵家干啥事儿,跟你又没有关系宫里的事儿更跟你没有关系,你一直问个啥”
刘氏怒道,“咋跟我没有关系都是老聂家的人,宫里的旨意算给他们,也是我们整个老聂家的大郎可是我们一家子养大的为了给他治病抓药,花光了家里的银子现在他出息了,能耐了,我们这些养大他的恩人不算啥了是吧他这叫不孝忘恩负义我们能到衙门告他的”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不想待给我滚出去”聂二贵上来喝骂斥责,虽然他也想知道,可刘氏这个贱人,话不会好好说,会给他坏事儿
云朵抬头冷冷的看她,“老聂家的人你也算吗”
刘氏早被休了,聂大贵把张氏接回来,聂二贵却没有打算把刘氏接回来,虽然她一直死皮赖脸的硬住着不走,从被拉到县衙打过之后,聂二贵是再没承认过她。
“你”刘氏怒恨的指着云朵。
柳氏连忙出声,“二哥前些日子我回娘家,还有媒婆跟我打听大哥二哥的事儿。如今大嫂是回来了,大房这么多事儿,也要大嫂操持。她辛苦这么多年,大哥还真少不了她是不知道二哥这边这不清不楚的,人家都不好登门,有那好的,也不好给二哥说”
刘氏一听,嗷一声骂起来,“你个贱人胆敢坏我们家的事儿,看我不打死你的个贱人”冲上去要打柳氏。
聂三贵当然不会容她打了柳氏,他们今儿个可是商量盖祠堂的大事,祠堂盖好,可是要供奉祖宗牌位和圣旨的要是让这个贱人搅合了他上来抬腿给了刘氏一脚,“泼妇你早不是我们老聂家的人了,竟然还舔着脸过来坏事儿”
刘氏被他一脚踢倒在地上,哭喊着骂打死她了。
聂大郎叫了云朵,“等他们家吵完,我们再过来吧”
云朵起身跟着他一块往外走。
这边聂三郎忙劝阻俩人,看着那边闹腾的刘氏,叫聂二贵,“二叔你还不赶快把她弄走了”
聂二贵骂着刘氏,撵她,“不要脸的贱人老子早休了你,你早不是我们我们老聂家的人了快点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闹事儿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了”
刘氏又哭又喊又骂,“聂二贵你个没良心的我给你生了俩儿子,嫁给你没过过好日子,吃苦受累半辈子,没享一点福,被你休了。你个杀千刀的那个贱人说啥你是啥,忘恩负义的畜生忘恩负义要遭天谴的要遭报应的”
聂大郎拉着云朵直接出了聂家老宅,去了作坊。
聂家老宅吵吵闹闹乱成了一团,最后聂二贵把刘氏打了出去,二房的屋门也锁着,不让她再进去,又警告了聂二郎和聂四郎,谁要站在刘氏那一边,不再是他儿子。
刘氏在村里哭闹叫骂,把云朵和聂大郎上上下下骂了十几遍,老
上下下骂了十几遍,老聂家的人从大房到聂二贵,三房,连甘氏和聂老汉都没有幸免。
村人已经不耐烦看见她,鄙夷嫌恶的看了看,该干啥忙啥去了。
聂贵芝和柳氏过来,又把云朵聂大郎叫去了聂家老宅。
众人都脸上带笑,似是刚才的事儿没有发生过,也听不见门外刘氏的咒骂。
几个人一块下手,摘菜洗菜。
张氏看了看云朵身上棉绸褙子,张了张嘴,似是想说啥话。
柳氏看着笑道,“大嫂咋了有啥事儿问云朵吗”都要炒菜了,这不会是使唤云朵上灶做饭吧人家在家里可是少奶奶,丫鬟婆子成群,连喝个茶都有人端到手里。
张氏有些讪然,笑着摇头,“我做的菜不好吃,是想请云朵指点一下,也把菜做好吃点”
“多放油多放调料,这菜自然好吃了要不我来帮大嫂炒吧”柳氏呵呵笑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好”张氏忙道。
聂梅眼神阴阴的看了眼柳氏,落在云朵身上,抿着嘴,“大嫂可是少奶奶,算是娘,以后也别让她做啥了。她家里有大把的丫鬟婆子使唤,哪能是娘能使唤的人”
几个人神色又是一顿。
柳氏哎呀一声,笑看着聂梅,“聂梅这是咋了说话那么冲算你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也不能把脾气发到长嫂身上吧再说云朵可啥都没有说呢”
“我也没有说啥,三婶干啥说那个你维护大嫂,揭我的伤疤,使劲儿踩着我”聂梅忍着恼怒道。
柳氏诧异的看着她,“我可不敢,也不会踩你。只是觉得你跟以前没嫁人的时候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
聂贵芝皱着眉,聂梅的确是变得太多了。跟以前勤快,听话,温柔和顺的样子简直像两个人。
云朵看着聂梅轻轻笑起来,“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看她并没有气愤,柳氏凑趣跟她说话,“这日子还真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我这脸上都长了不少皱纹了,皮也糙了。你却还跟个小女娃儿一样,这脸是越来越白嫩细致了,也不知道是咋长的”
云朵笑,“我这可能是年轻吧等再过些年,老了也是跟三婶一样。谁也少不掉老”
“这倒是实话是人都会老的”聂贵芝有些感慨道。
那边张氏听着,已经开始炒菜。
甘氏帮着烧锅,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悲凉感觉。明明家里要盖祠堂了,等把圣旨供奉到祠堂里,聂家一门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她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几个人说着话,饭菜也一道道做好了。
端到屋里,分两桌坐了,边吃边说。
那边聂二贵和聂三贵都在恭维着聂大郎说话,他们都不想出这个银子,盖祠堂可是要不少银子的。
“这是要供圣旨的,这祠堂可不能盖成趴趴屋吧”聂三贵打量聂大郎的神色。
聂大郎却一直没有松口,等饭吃完了,这才开口,“砖瓦木料我都已经让人订好了,农忙之后可以开工。盖在老宅这里吧这院子被尸体堵过大门,把祠堂盖在这里,有老聂家的列祖列宗镇守保佑,一切牛鬼蛇神全部都该退避了。”
聂三贵笑起来,“好好好其实随时都可以开始动工的等到农忙了,歇个几天也是了。”
“那先把这破屋子扒掉吧几十年的老房子了啥时候扒我和二郎四郎都过来帮忙”聂二贵也跟着道。
“老宅的屋子扒了,爹和娘总得先搬出去住吧爷奶和三哥那都是小院,也挤不下。”聂梅说着看向云朵。
柳氏笑着接话,“可以先扒了堂屋,等堂屋盖起来,再把东西厢房扒掉啊这么大院子,等盖起了屋子,砖瓦木料啥啥的,也得有人在这看着不是”
云朵喝着汤没有说话。
聂大郎朝她看过来一眼,给她使眼色。
云朵心里疑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不过还是说,“既然这边老房子要扒掉,张大姑你们暂时住到清园去吧”
张氏脸上露出喜悦,忙又收起,眼神看向另一桌的聂大郎。怕他不同意。
聂梅还在挑云朵的刺,“大嫂都嫁过来几年了,还不叫娘算不叫娘,也是你婆婆。张大姑那是叫谁的”
张氏有些尴尬,忙拉了她一把,不让她说了。
云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会阻拦祥子叫你娘的。”
聂梅脸色涨紫铁青,两眼怨怒愤恨的盯着云朵。
方二郎怒喝一声聂梅,“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事儿的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以前没学会,到了方家我教过你多少次”
聂梅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方郎你是当着众人的面,骂我没教养”
“是我没教好你”方二郎嫌恶的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起身给云朵拱手施礼赔不是,“还请大嫂看在她刚失去儿子,伤心过度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计较。回家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好她的”
云朵还没有说啥,聂梅受不了了,瞪大着眼,眼泪突突往下流,悲愤的喊,“管教我凭啥又是管教我我头一胎因为不能乱吃,在他们那吃顿饭,看不顺眼挑拨你管教我结果我的留住生在了七月半现在又说要管教我,
要管教我,我说错了啥了,管教我是不是一直都是她让你管教我的我的两个儿子,全都被害了都被害了”
众人都看着她,神色各异。
云朵脸色沉下来,她一直以为柳氏说聂梅怨恨他们,是因为不帮她养儿子,还把祥子给买了,让他们脸上难看。没想到是怨恨在这里,“聂梅当初你在清园吃饭,拨着菜说吃不下,只吃压板牛肉,我问了家里没有牛肉,让给你煮粥。看你不顺眼挑拨方二郎管教你你把孩子生在七月半是我害的你这个儿子也是我害的”
聂大郎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碗上,“当初是我让方二郎教妻的”他目光冰冷犀利的看过来,“方二郎特意到家里赔罪,我点了他一句他身为夫君,理当教导你知礼懂礼。而不是恃宠而骄,在外面也不懂事儿,让人笑话了。到你这里成了害你的儿子,是我们谁害了你的儿子,还是你自己压死儿子之后,神志不清,担负不了压力,把罪名往别人头上推”
聂梅恼恨的两眼发红,“我没有我没有你们要是不让方郎管教我,我也不会有事我的儿子也不会出事的”
方二郎眼神阴狠凌厉的盯着聂梅,“你给我闭嘴两个儿子的事儿都是你自己作的头一胎,仗着我们家顾念你是新妇,又是头一胎,啥也不让你干,你却让我娘和我大嫂处处伺候你吃饭端到你手里,里衣肚兜都给你洗了,差给你把屎把尿了,你以为你是谁我伺候还不够,还叫我们全家都伺候你怀这一胎你又作,生下来虚弱,你不好好照顾,还把儿子活活压死了你还怪别人你自己没有错”
聂梅被他一通喝骂,顿时没有了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哭着。
方二郎咬着牙狠狠道,“在家里作也罢了,在外面你给我长点眼色你不是瞎子不叽叽叫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众人都没有说话,都看着方二郎,看着聂梅。
张氏脸色很是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眼里也含了泪。
柳氏打破寂静,“哎呀这聂梅成了亲,是过少奶奶的生活去了啊”
聂大郎转过头问云朵,“吃好了吗”
云朵回神,忙随着他起身。
聂大郎招呼了一声,带着云朵离开了。
聂三贵忙叫俩人,“大郎祠堂的事儿还没商量好呢你先别走啊”
聂贵芝也不吃了,放下碗筷,“我给爹送饭去”起身去了厨屋。
聂梅在河湾村坐月子,住了一个月,她已经有些看够了她的作了。不分时间场合。自己的儿子出事儿,竟然怨恨云朵和大郎,祥子都还在清园帮她养着,简直没有良心
赵红琴看婆婆起来,忙跟着起身,跟着她一块出来。
堂屋里传出聂大贵发怒的声音,“你以后不要来娘家了”
方二郎声音冰冷,“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我当初也是看你还算贤惠勤快,早知道你变成这幅德行,我绝不会娶你的”
聂梅听了这话,看着方二郎快步出了门,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忙乱成一片,方二郎冷冷瞥了眼,到了清园来。
万淼开门见是他,眉头微皱,“少爷少奶奶都有午歇的习惯,已经歇下了。你有事儿改日再来吧”
方二郎眼神凝了下,苦笑道,“我来大哥大嫂这里,躲躲清闲。”看万淼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道,“我去后山坡看看祥子去吧”
万淼叫来个总角的小厮守门,交代谁来也不让打扰,有事儿回禀给罗妈妈,他带着方二郎到后山坡,盯着他。他们的奶牛可是前不久刚生了几头小牛犊。
山坡上青草很是茂盛,汪继一家正在打理几头绵羊。天热了,两头老绵羊的毛去年剪了一次,云朵让他们天热之前再剪一次。
一群黑白花奶牛刷洗的干干净净,领着几头小牛悠闲的在山坡上吃着草。
两只老绵羊,领着三只半大绵羊正在等着剪毛。
祥子正在一旁拿着甘草嚼着。
他有点咳嗽,不是很严重,汪婆子找了甘草让他嚼。
看到方二郎过来,祥子已经能熟练的叫爹了,是和方二郎不亲近。
没待多大会,方二郎走了。万淼一定盯着他,他之前也问过汪继家的人事儿,嘴巴紧的跟蚌壳一样,一个字都不多说。
聂梅被丢在聂家老宅,方二郎问也没有多问,直接走了。
聂二贵和聂三贵都埋怨不已,“正说到关键,偏偏坏了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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