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中多出第一颗星的时候,灾难便要降临了。
杨演替反复将这段话读了几遍,也无法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他很快,他想起了前些天看到的新闻。某个天文学家在夜空中发现了一颗二等星,当时杨演替只将这则新闻当做玩笑,天空中有一颗二等星,而过去的几千年从来就没人发现过?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过现在,杨演替反而觉得这一切是真有其事,天空中多了一颗星辰,预示着灾难的开始。
自己必须加快脚步。
几十万年前的地貌和现在完全不同,那时候或许大陆都还没开始漂移,仅凭借现有的资料很难找到具体地点。东非大裂谷很大,大得横跨了好多个国家。杨演替做了大量调查和预测,也只能确定大概就在布隆迪境内的某个地方。
关于这个地点的描述,文献上只有简短的一行:
我将在这里洗净自己的罪孽,日日夜夜歌唱着你的名字,将你的丰功伟绩告诉后来者。
毫无头绪,杨演替叹了口气,关上了笔记。
这个时候,飞机已经抵达了机场。石油大亨为自己等人安排的住处不错,简单地休息之后,他们被允许自由活动。佣兵大多没什么纪律可言,也没什么约束。
于是杨演替有机会走上了街头。
这个年纪的青年对未知的世界都充满了好奇心,砂石砌成的房子,穿着斗篷的图西人和衣着随便的由胡图人,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在过去,图西人是当地的贵族,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实行过漫长而且残酷的统治。不过在被身为平民的由胡图杀得七七八八之后,就再也贵族不起来了。
虽说如此,但是当下的图西人在当地也还是要有声望一些。
当地人说法语,虽然杨演替临时恶补过,但是也只能进行一些粗浅的对话,所以并没有和当地人进行交流。
“嘿!演替,我们准备去喝一杯,你要一起来吗?”
杨演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和响尾蛇的几个佣兵一起离开了基地。
响尾蛇人不多,只有七八个,但是大多数都是这一行的好手,在圈子里很受尊敬。杨演替也不知道刘静好是怎么找到的这群家伙,看起来,这个兼职空姐的小妞也是很不简单。
在佣兵行业,由于任务和雇主的需要,有时候会接受外来的独行侠佣兵,他们管这种临时加入的外来佣兵叫做“野兔”。是的,你看错,就是这么一个温情脉脉的名字,或许是他们一般都同野兔一样跳来跳去。除此之外,野兔中还有一些喜欢黑吃黑的角色,他们将之称作“臭鼬”。
佣兵们很讨厌臭鼬,一般的臭鼬也隐藏得很好,一旦被发现,大多数时候都会被群起而攻之。这种博取他人信任然后再背后捅刀子的家伙,最为佣兵们不齿。
瑟内斯是响尾蛇的老大,这家伙性格豪爽,据说以前曾经效力于FBI,后来因为被组织出卖,转头当了佣兵。除此之外,那个头上纹着响尾蛇的白人壮汉叫做霍华德,是整个佣兵团最老的几个人之一。
这家酒馆不错,整体装潢颇具本地风格,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很干净,似乎是大家常来的地方。
“这间酒馆是老皮特开的,这家伙以前也是个佣兵,后来不干了,就开了这间酒馆,专门接待我们这些老伙计。”
霍华德举起酒杯和杨演替碰了一下,向他介绍这里的由来。
别说,这白人汉子还挺是豪爽。虽然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不过显然,这家伙并没有放在心上。
正当大家交谈的时候,一个老人从吧台后面的小房间走了出来。他的耳朵上打满了耳钉,穿着肥大的牛仔裤,高高的牛仔帽让他看起来有点儿像西部片里的枪手。当然,这里是非洲,不是美利坚。
“呕!你们这群混蛋竟然还活着,上帝难道是老花眼吗?我想我得花点儿钱给他配副眼镜。”
“老皮特,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巫医,他预言你的脑袋明天就会被榴弹炸开花。”
瑟内斯向老人的胸口打了一拳,然后整个酒馆都响起了笑声。
皮特指着杨演替道:“这家伙是谁?怎么来了个黄种人?这可真是少见。”
瑟内斯介绍道:“演替·杨,中国人,一只路过的野兔。”
皮特耸了耸肩,道:“但愿这家伙不臭!”
皮特所说的不臭是指臭鼬,在这种四处跳槽的佣兵里,少不了这些黑吃黑的家伙。
酒馆里的人都攀谈起来,肆意地开着各种玩笑。这些佣兵无法无天习惯了,大多数都是老相识,所以聊得很投机。在响尾蛇里面,只有一个干瘦的黑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吧台上,沉默地喝着酒。
“他怎么了?看起来不大高兴。”
瑟内斯看了那个黑人一样,喝了一口酒,然后道:“他叫尤里卡卡,是卢旺达人。”
杨演替看了那人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