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难免。
“降者免死!”
声音有些嘈杂,玛济克没听清对方在喊什么,问左右:“他们在喊什么?”
没等左右回答,便听明军再次齐声高喝。
“降者免死!”
玛济克这回听清了,他愤怒了,大清八旗铁骑何时受过明军如此侮辱,却没料到这个先河竟然被自己开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伸手便去腰间抽刀,却抽了个空,低头一看竟是刚才出来的急,不但衣服没来得及穿上,连腰刀都还在屋里。他很想说一声,等我回屋穿好衣服,拿了腰刀再来应战,但明军根本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但听一声长长的鸣笛之声,数百杆火枪齐齐发射。弹雨轰然而至,在不足二十步的距离上,挤在一起的鞑子甲兵们中弹者超过半数。玛济克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剧痛便失去了知觉。
……
次日清晨,由河间府城奔往肃宁县城的官道上,一支骑兵马队正飞速疾驰。一马当先之人正是这次岳托派来绞杀李信的鳌拜,他远远的已经可以望见肃宁城头。
昨夜玛济克带人不告而别,半夜时分传令的军卒又回来报信,他们已经拿下肃宁,正恭候他率军前往呢。
鳌拜当然不会去和玛济克争抢这份功劳,就在刚刚得知玛济克偷偷出兵之时,便已经料定他必然会兵不血刃的拿下肃宁。明军在肃宁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就算傻子也知道避敌锋芒,因此他并不担心玛济克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所头疼的是岳托给自己派了一个如此桀骜不驯又自以为是的副手,今后动兵还有得他心烦。
转眼便到肃宁北门城下,却见城楼之上戒备森严,远远边减城头寒光乍闪,太阳散发出的光芒愈发强烈,映照在一片素白的雪地上,反射出的白光更是耀眼。
早有军卒上前通禀。
“速速开城,鳌拜章京在此!”
却听城上反问:“可有凭据?”
喊话之人辩声音仿佛正是那玛济克,还带着嗡嗡的鼻音呢。鳌拜不禁着恼,你抢功不听军令,他都可以容忍,但若想骑在自家脖子上拉屎,可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本将便是鳌拜,玛济克你此刻不开城,还等待何时?”
话音刚落,便听城门吱呀呀开了。
“大人请进城!”
城上又是传下轻飘飘一句话,鳌拜正在气头上一心准备进了城先给玛济克来个下马威,不及细想催马便当先冲进城去。
肃宁是小城,并没有没有瓮城。进了城门便是坦途大道,却见街上空无一人,鳌拜立时便觉得不对,突听身后铰链声响,竟是铁闸下落,眨眼间便咣铛一声闸到地面上。
肃宁城虽是小城,但却拥有小县城并不长见的铁闸,所谓铁闸便是由拇指粗细的贴条打造而成的栅栏门,平日里由绞盘绞动铁链,挂于城上,危机时刻便可松开铁链铁闸落下以保护城门。
鳌拜所部便被一分为二,立时便乱了起来,城外清军不清楚状况纷纷朝城上喝骂。其实紧随鳌拜进城的不过十几骑,他立即预感到巨大的危险已经降临。但再想有所动作时却晚了。
四周突然冲出了数不清的军卒,堵住了鳌拜的去路,城上突然传来断喝,一阵恍惚的鳌拜没听清,抬头望去,但见数十支黑洞洞的火枪正指着自己。
鸣笛声长长响起,火枪砰砰之声立时此起彼伏,白色硝烟转瞬间弥漫城头。
瞬息之间,鳌拜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他终于听清了城上所喊之言。
“鳌拜受死!”
紧接着是钻心的剧痛,脸上、胸口、肩膀、无一处幸免。
鳌拜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整个人摇摇欲坠,视线终于在一片模糊中翻滚着不知跌入何处,剩下的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
眨眼间,跟随鳌拜入城的清军便被斩杀殆尽。与此同时城外的清军也没好到哪里去,城上明军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两门小铁炮,冲着城下砰砰一顿乱放。
散铅弹与碎石瓦片呼啸而去,所过之处尽皆糜烂,战马骑手死伤不计。城外清军终于彻底换乱,主将惨死,原本是玛济克把守的城池不知何时,主人竟换成了明军。尽管他们有千余人,却早已士气丧尽,有人不甘心试图向城上射箭,换来的却是更为猛烈的大炮散弹。
清军在多重不利因素下,终于纷纷夺路而逃。直至奔出里许去,铁炮仍在隆隆作响,仿佛在为他们送行一般,亦或是说为他们敲响了丧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