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概因为彼此都是女人,而且嘲风也有好感加成的缘故,渔家少女十分热情:“我家就有船,姑娘要去哪里?你跟我来。”
跟着那渔家少女阿珍到了海边的一栋低矮小屋,见到了她的父母后,夏九歌说明了来意。
然而,原本看到夏九歌手里的银票后,和女儿一样热情的二老,在听她说出目的地是鲛人的祭坛时,立刻就变了脸,黑着脸把夏九歌和嘲风一起赶出了房子。
“谁让你把陌生人领回家了?这些人都不要命了,一个两个的都跑来惹事,到时候得罪了海神,连累了我们怎么办?你姐姐已经因为这个倒了霉,你还要凑上去不成?”阿珍父亲暴怒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阿珍似乎很不服气:“之前那些人要去找祭坛,让妹妹去带路,你怎么不拦着?”
“那些从东陵来的公子哥儿,谁能惹得起?臭丫头,你还敢顶罪,看我不打死你!”
紧接着,屋子里就传来了打骂的声音。
一开始听阿珍父亲说之前有人去祭坛时,夏九歌心里一喜,差点就再进去问他是不是傅子恪了。
但是,在听他们提起东陵时,她就知道不是了。
倒挺奇怪的,难道在这段时间内,接连有好几拨人都要去找鲛人的祭坛么?
她已经落后好几步了,现下连条船都没有,要怎么去找傅子恪?
嘲风幸灾乐祸道:“做人那么诚实干吗?先花钱雇了他们的船,等出海远了再说实话也不迟,你啊,还是太嫩了。”
夏九歌咬牙切齿:“你这么有主意,怎么不早说?现在怎么办?”
嘲风想了想,颇为认真地建议道:“直接踢门冲进去,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看他们帮不帮忙!”
对于这个充满了暴力色彩的提议,夏九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又换了一户人家,这次她没有说目的地,只是花重金买了一条小船,打算一个人出海。
前世里她就是个旱鸭子,连游泳都不会,更别说是驾船了。
她正拿着两片船桨揣摩着该怎么划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怯怯的声音:“这位姑娘……”
夏九歌回头一看,正是阿珍。
阿珍脸上泪痕未干,上前来抓住她的衣袖:“你也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你也要去?”夏九歌很是奇怪,这样一个萍水相逢,只说了几句话的姑娘,为什么要跟自己一起出海去找鲛人的祭坛呢?
阿珍垂下了眼睛:“我想去找我妹妹,她三日前跟东陵的那群人出了海,一直都没有回来,我……我很担心她。”
说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本来是该我去的,可是爹爹不许,说去那里太危险,已经白养了我这些年,正是我该采珠报答他的时候,妹妹小,出了事也……也不可惜……”
少女的眼泪如断了线般的珍珠般落下,连夏九歌这个女人的心肠都打动了。
“这样好不好,我出海后,会帮你留意你妹妹的下落的,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阿珠,可是,你不知道路,又不会划船,根本去不了那里的,”阿珍抹去脸上的泪水,目光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好啊!”嘲风第一个响应欢呼,用爪子扒拉着阿珍的衣角,就要往上爬。
夏九歌心里惦记着傅子恪,也没时间犹豫了,见阿珍态度坚定,便也点了点头。
准备了两罐清水和简单的吃食后,在阿珍的帮助下,小船终于划动了。
说来也奇怪,在夏九歌看来笨重难用的船桨,在阿珍手中竟像是两根筷子似的,灵巧无比,而小船在她的摆弄下,速度竟然不算慢。
在烈日的照耀下,阿珍额上很快就有汗水落了下来。
夏九歌有些过意不去:“我来替你一会儿吧?”
“不行,”阿珍摇摇头:“你不会划船,速度太慢,今天我们已经出来晚了,在日落之前一定要划得越远越好,不然船会被浪头打翻的。”
看着海面上偶尔泛起的波纹,夏九歌有些茫然,不明白阿珍所说的浪头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了。
眼看着太阳即将坠到海面一下,阿珍整个人都像是绷紧了的弓弦似的,一刻不停地划动着船桨,连带着让夏九歌都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之后,夏九歌刚点起船头的提灯,眼前的大海就突然起了变化。
带着湿气的狂风吹在脸上,就像是刀子割开皮肤一样的疼。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既像是水声,又像是什么活物的怒吼。
夏九歌伸手挡住风,从指缝里偷眼看去,只见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水线,越是靠近,就涨得越高。
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那道水线就逼近了眼前,而这时的浪头,已经有两人多高了!
海浪像是张牙舞爪的巨兽,朝她们这条可怜的小船不断逼近,当头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