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夏九歌不打算出手。
就算她能干掉一条鲨鱼,一旦见了血,势必会引来更多的鲨鱼,到时候,他们的处境就呵呵了。
然而,偏偏天不遂人愿,越是怕它来,那条鲨鱼越是笔直地向他们撞了来。
尼玛,现在是想不出手也不行了,就算待会儿会引来大批的鲨鱼,也比现在就葬身鲨口要好。
夏九歌把嘲风交给阿珍抱好,自己单手勾住木板沉入水中,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右手则握紧了峨眉刺,蓄势待发。
她的计划很简单,最好是能一击干掉鲨鱼,流的血越少越好。
总之干翻这条鲨鱼后,她们就扒着木板拼命划水,尽量离这片海域越远越好,免得落入鲨鱼群的包围。
仿佛是感觉到了前方有人,鲨鱼陡然张开了大嘴,露出狰狞的牙齿。
夏九歌眼睛一眯,峨眉刺陡然脱手飞出,深深没入鲨鱼的上颚。
一击得手,她随即上浮,脑袋露出了水面。
本来,她这一击的初衷很完美,峨眉刺直接穿透脑子,就可以置鲨鱼于死地,伤口在上颚,就算是流血也流进了鲨鱼嘴里,扩散到海水里的概率有限。
谁知那一击她用力过猛,峨眉刺竟然从鲨鱼的脑袋里穿了出来,带着一抹红红白白的东西,像是脑浆和鲜血的混合物。
眼看着那染了血的峨眉刺落入不远处的海水中,夏九歌暗呼一声糟糕。
没等她招呼阿珍快点划水逃走,前方的海面上,就陡然出现了一个巨型的鱼鳍。
真是巨型的,刚才那条鲨鱼的鱼鳍和现在这个一比,简直可以算是袖珍型的,而且,这玩意儿露出海面的部分还越来越大……这鲨鱼得是有多大啊?
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的鱼鳍,夏九歌愤愤道:“尼玛,这里的鲨鱼变异了么,怎么能长那么大?”
“笨蛋,”嘲风皱眉,“那不是鲨鱼,是船帆啊!”
“船帆?”阿珍惊呼一声:“船怎么可以在水下面,难道是……鬼船?”
大概是生活在海边总会有类似的鬼故事,这个渔家少女刚才在面对惊涛骇浪和鲨鱼时还没有慌得这么厉害,这会儿小脸已经煞白煞白的了。
“姐姐,你说我妹妹会不会已经……”阿珍眼里含着泪,声音都哽咽了。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夏九歌顺口安慰着她,眼睛却牢牢盯着前方的异物。
嘲风那厮的眼睛果然够尖,现在她也看出来了,露出海面的那东西就是船帆。
她倒没有把这东西和什么鬼船联系在一起,脑子里却冒出了另外一个荒唐的念头,靠,潜水艇啊!还特么是带帆的潜水艇!
就在她们目瞪口呆的时候,前方的不明物事终于露出了全貌,还真是艘船!
只不过,夏九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船,外形和轮船虽然差不多,但甲板看上去却是能完全防水的,这会儿,机括缓缓牵动,覆盖在最上层的船板渐次向两边分开,露出了真正的船身。
几个身着彩衣的人站在甲板上,为首的是个少年,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厌恶。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弄死小侯爷的宠物?”一个男人高声喝道。
夏九歌冷冷一笑:“宠物?那你怎么不拴好狗绳呢?放它出来乱跑乱咬,杀了它还是轻的。”
刚才那男人更怒了:“大胆,竟敢对我们小侯爷这么说话!”
夏九歌还没来得及回嘴,阿珍已经紧张地抓住了她的衣袖,眼睛仍死死地瞪着那个小侯爷,低声道:“就是他们带走了我妹妹,他们是东陵人!”
对于这一点,夏九歌倒不觉得意外,毕竟东陵以驭兽为尊,养条鲨鱼当宠物也算正常。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赔你一条鲨鱼就是了!”夏九歌扬声道,盘算着怎么能先混上这条大船再说,毕竟,他们不可能真的在海上这么漂下去,不葬身鱼腹也会饿死渴死的。
“赔?”那俊美少年轻声开口:“好啊,你们哪一个打算用命来赔?”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是,而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夏九歌皱皱眉,很是不爽。
她之前听阿珍说过,这些东陵人也才来不久,他们总不会千里迢迢带条鲨鱼来吧?
更何况,那鲨鱼如果真是什么灵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她宰了?
所以,那肯定是他们在海里随便捉的一条鲨鱼。
综上所诉,夏九歌觉得这个小侯爷真是个典型的熊孩子,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鲨鱼,就要拿别人的命来赔。
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眼底隐约有冷光流转。
哼,她前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教育熊孩子!
嘴角微勾,她扬声道:“我打算用你的命来赔,如何?”
说着,她已经一按身前的木板,整个人凌空跃起,直冲那大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