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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傅云深没办法体会林若溪所形容的痛苦,可他看她这个样子,也很痛很痛。
林若溪见傅云深不再说话,便冲服务员挥了挥手:“给我来十瓶啤酒。”
傅云深本想劝林若溪,可想着让她发泄发泄,或许是好事。
他只希望她发泄完,可以振作起来,可以忘记这一段感情带来的伤痛。
服务生很快拎来十瓶啤酒,并且全都开了。林若溪放了一瓶在傅云深面前,然后自己拎起一瓶,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林若溪本来就不怎么喝酒,又喝得很急,立刻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便有眼泪涌了出来,然后情绪失控,嚎啕大哭起来。
傅云深倾身上去,给林若溪拍了拍背,见她哭得实在伤心,又情不自禁地将她揽进怀里。
他从没见过谁这样哭过,即便他向来口齿伶俐、口若悬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林若溪便趴在傅云深肩上,旁若无人地痛哭,仿佛快淹死在悲伤的河流里了。
傅云深酝酿许久,终于开口:“与其如此痛苦,不如把他忘了吧,重新开始。”
林若溪直起身子来,并没有回话,一边哭一边继续喝酒。
她不是没想过要把他忘了,可她根本舍不得就这样把他忘了,而且越是想着要把他忘了,却越是把那份感情铭刻在心里。
等菜上上来时,林若溪已经醉得迷迷糊糊,喝得越发地猛了,根本没动菜。
傅云深给林若溪夹了菜,劝道:“别喝了,吃点儿菜吧。”
林若溪根本听不进去傅云深的劝告:“我不想吃菜,我只想喝酒,一醉解千愁,呵呵……”
她说完,便又是咕噜咕噜地一阵猛灌,连身前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傅云深不能再任由她为所欲为,丢下几张百元大钞,将她手中的酒瓶夺过来,扔在旁边后,便拉着她往小区走去。
“林若溪,你不能再喝了,你这样作践自己,就算你不在乎,可我会心疼的,知道吗?”傅云深红着眼眸,呵斥道。
林若溪刚才坐着还不觉得,现在傅云深拉着她快步离开,胃里一阵翻滚,涌起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她忽然推开他,踉跄着走到一棵大树下,哇哇地吐起来,恨不得连肚子里的心肝脾肺一并吐出来,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模糊了眼镜。
她这一整天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将刚刚喝的酒全都吐出来后,就只能吐出一些胃液。
胃液灼伤了食道,泛起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可她心里却觉得好受些了。
因为身体的疼痛,终于掩盖了心里的疼痛,她心里自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傅云深只能不停地帮林若溪拍背,眼眸中的雾气浓得能滴出水来一般。
等林若溪吐完之后,整个人快虚脱了,傅云深忙上去扶住她。
他看她那个样子,也没办法走回去了,于是干脆抱起她,向小区走去。
而她闹腾过后,前所未有地疲惫、困倦,只想好好休息,便窝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昏黄的路灯下,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坐在后座上的楚惜朝,目光紧紧盯着傅云深和林若溪的背影。
楚惜朝看林若溪喝得大醉,看她吐得虚脱了,看她伤心流泪,心口像是淌血一般。
好几次,他想要冲上去阻止她闹腾,想要冲上去安慰她,可他还能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他看着傅云深陪在她身边,看着傅云深抱着她离开,他心里不是不吃醋,不是不难过,可有个人这样关心她,不是正好吗?
他还记得昨晚分手时他们说的话,她劝他娶个爱他的女人,他劝她嫁给合适的男人,这不就是他们未来的结局吗?
坐在驾驶室的程昱,脸上也没有了一贯的嬉皮笑脸,扭头问楚惜朝:“楚总,现在我送你去哪里?”
程昱知道,即便楚惜朝和林若溪分手了,他也放不下她的。
刚才楚惜朝下班,程昱问他去哪里,他几乎是习惯性地就报了这个地址。
直到来到大排档外面,楚惜朝看见林若溪和傅云深在一起吃饭,他才回过神来,问程昱为什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
傅云深和林若溪的身影早已消失,楚惜朝却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才道:“我想进去看看。”
程昱叹息一声,劝道:“楚总,你这是何必呢?不论进去见到什么,你又能怎么样呢?到时候伤心难过的人还不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