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我们去边关,郾城!”
李毓芬脸色一变,大惊失色地问道:“为什么还要去那里,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不就是要远离那地方的吗?!”
陆晼晚安抚地与李毓芬笑了笑,解释道:“就是因为定是所有人以为咱们俩逃出来后定会往别的地方逃,绝对不会去郾城,我们去了郾城才会最安全,最起码短期内是不会被朝廷的人找到的。”
李毓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既然绾绾这么说,那我们去郾城就定是安全的。”
陆晼晚见李毓芬这么听话,心里也松了口气,便从包里拿出一些糕点递给李毓芬,道:“你先吃点东西,咱们一会儿马上出发,我已经看好了路线图,恐怕今儿和亲队伍应该不会上路,咱们要争取这点时间,今天先穿过灵峰山脉,过了山之后就会有一个城镇,咱们在里面买辆马车,补充一些水和干粮,后面的路就会轻松许多。”
李毓芬看着地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见见陆晼晚又从怀里拿出两张面具一样的东西,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好奇地问道:“绾绾,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我跟您说过的秘密武器。”陆晼晚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颇有些神秘,这般说完,便让李毓芬闭上了眼。
李毓芬感觉有一个轻轻软软的东西覆在了脸上,那触感跟皮肤十分相像,等到陆晼晚叫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便在小镜子中看到了一个陌生少年的面孔。
“呀!”李毓芬忍不住惊叫出声。然后不敢确定地用手指抚上脸颊,又是用力地捏了捏脸,感到一阵疼痛之后,才觉得越发新奇。
“绾绾。这是什么?我怎么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李毓芬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与陆晼晚问道。她长居深宫,不似诗诗和秦琴,在市井待惯了。自然没有她们那么多见识,看到这人皮面具,自然又是惊讶,又是新奇。
陆晼晚笑了笑,很是耐心地与陆晼晚说明道:“这是人皮面具,我还在教坊的时候,从一个奇人异事手上得的,我们两人现在逃出来,王坦之定会马上派人告诉皇上,到时候恐怕每个城镇的官员手上都会有你我二人的画像,只要我们一进城恐怕就会被抓住了,但若是我们戴上了人皮面具,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官府和皇上就认不出我们了。”
李毓芬似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绾绾你想的真周到,这样父皇就找不到我们了!”
陆晼晚看着李毓芬高兴的模样,笑着继续说道:“我给你戴的这张面具是个少年,从今以后,你遇到人的时候记得要压低声音,你个子小,扮少年最合适,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这般说完,陆晼晚就给自己贴上了一张老妪的面具,然后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头的液体尽数倒在头发上,而后用手将其搓揉均匀,片刻之后,她那一头本是乌黑的秀发瞬间变成了花白,最后熟练地将长发绾成一个妇人髻,再插上一根朴素的银簪,顿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妪就出现在了李毓芬面前。
李毓芬觉得今儿是她这辈子最神奇地一天了,她在陆晼晚身边绕着圈圈,左看看,又看看,又是凑近她的头发仔细闻了闻,才忍不住问道:“绾绾,你在头上抹地这是什么啊,怎么头发一下子就白了。”
陆晼晚满是皱纹地脸不自然地笑了笑,才回道:“是雪梨花的汁液,一种染色剂罢了,能头发暂时改变颜色,但若是碰了水,还是会掉色的。”
染发的方法可也是易容术的一种,当初孟飞扬就告诉过她许多种颜色的染发剂,白色的原料是最多的,她用的是最简单的一种,因为手上实在是没原料,能搞到雪梨花她已经十分庆幸了。
陆晼晚帮李毓芬把个头发绑成少年的团子头,又拿出一件青色短打布衣给她穿上,她便活脱脱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陆晼晚自己也脱了夜行衣,换上了青色的布衣布裙,两人便俨然成了一对祖孙。
一边帮着李毓芬整理衣服,陆晼晚一边嘱咐道:“公主,从今儿开始我便不再叫您公主了,您记住自己的新名字,叫狗子,我们两人原先住在丰城的乡下,你父亲在郾城当兵,你母亲得急病去世了,现下只有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便变卖了家财去郾城寻你父亲。”
李毓芬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却仍是撅着嘴说道:“这名字也太难听了,不能叫些好听的名字吗?”
“乡下人都是这样取名的,贱名好养活,若是取得好听了,旁人就该对咱们产生怀疑了。”陆晼晚知晓李毓芬不通人情世故,便耐心地解释道。李毓芬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陆晼晚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便背上了包袱,准备启程了,她一早就研究过路线,想要最快通过灵峰山脉就只有经过灵峰崖,而且这个山崖的路十分窄小,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所以王坦之一行人是绝对不可能会从这条路过的,但有利自然也有弊,这条路背后是山壁前面便是万丈深渊,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很是考验人的心理素质。
所以当李毓芬看到这个山崖的时候,眼中顿时露出恐惧的神色,若不是他脸上带着人皮面具,那小脸定是刷白刷白的。
陆晼晚也感觉到了李毓芬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能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奶奶会拉着你,一定让你安全通过这儿的。”
李毓芬为难地看了陆晼晚一眼,咽了口口水,才央求地开口道:“绾……奶奶,我们能不能换别的路走啊,我害怕……”
陆晼晚摸了摸李毓芬的头,继续劝道:“狗子乖,走这条路是最快的了,只要不出意外,我们傍晚就能过了灵峰山脉,天黑之前说不定就能进城了。”
李毓芬眼泪汪汪地看着陆晼晚,最后还是慢慢跟上了她的脚步。悬崖小路自然不好走,李毓芬几乎都是闭着眼睛的,身子紧紧贴着山壁,拉着前面陆晼晚的手,一步一步往前挪,陆晼晚虽然也害怕,但总算见多识广,尽量让自己眼睛一直看着前面的路,还不时要分心照顾身后的李毓芬,倒是分去了许多注意力,等到两人好不容易走走完了这条小路,已经是满身满脸的汗水,陆晼晚的衣服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李毓芬放松了精神,便是脚一软,再也顾不上什么公主的仪态,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看着陆晼晚哀求道:“奶奶,休息一会儿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陆晼晚虽然很想赶快到达丰城,但也知道李毓芬确实是走不动了,又看看天色,已是过了晌午了,便点了点头,道:“那就休息一会儿,吃一点东西再走。”
陆晼晚带出来的干粮不算多,只够她们两人吃三天,所以她才急着到丰城补给,她们现在可是再逃跑,若是吃不饱,怎么能有足够的力气跑路呢。
两人吃了糕点,又是休息了一刻多钟,陆晼晚才拉着万般不情愿的李毓芬站了起来,又是匆匆忙忙地赶起路来。
两人马不停蹄地前行,总算是在天黑前到达了丰城,李毓芬几乎激动地快要哭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早就觉得脚底板生疼,袜子似乎也黏在了脚掌上,她可以预料到,脚底肯定已经流血了。
陆晼晚拉着李毓芬在城门不远处就停下了脚步,她远远便看到城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瞳孔不禁微缩了一下,没想到他来地这么快……
王坦之正一脸冰冷地盯着一个个进城的人,脸上的寒意几乎将人冻成冰渣,他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仔仔细细地掠过,似是害怕漏下了一丝蛛丝马迹,昨晚她一发现李毓芬和陆晥晚不见了,就立马让人快马加鞭地回了京城给李琰报信,然后就让所有士兵们分散在森林里面寻找,只是这森林实在太大,要寻两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一整个晚上下来也毫无收获,却是让那些一夜未睡的士兵们更加疲惫不堪。
天亮了之后,王坦之便先让士兵们在原地休整,他则是独自一人,骑着快马先过了灵峰山脉,到了最近的丰城,他猜想,李毓芬和陆晥晚两个弱女子逃出去之后,绝不可能一直徒步赶路的,若是她们想要买车马,就必定要在城内采购,而丰城是离得最近的城市,若无意外,她们两人一定会来这里。
李毓芬顺着陆晥晚的视线,显然也看到了王坦之,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还好有面具的遮掩,那慌乱并不怎么太明显,她只是静静攥住了陆晥晚的手,紧着嗓子问道:“奶奶,我们该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