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说不出的悲戚,她几乎鼓起了勇气。才与一旁的大夫问道:“大夫,我妹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大夫看向秦琴,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同情,似是斟酌了一下言语,才开口回道:“这位姑娘应该是受过各种大刑。而且旧伤没好,新伤又积累了下来,但那行刑的人又不想让她死,便一直以人参吊着命,她被救下来的时候已经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但这姑娘原先身体底子不错,殿下又让我们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她救活,我们也是几乎用尽了所有续命的珍贵药材,才把这姑娘从鬼门关拉出来,不过……就算性命保住了。她往后还是会留下许多后遗症,而且她身上许多伤口都深可见骨,就是脸上也有好些伤痕,以后恐怕会留疤,我看这姑娘原先容貌应该是不错的,你既是她姐姐,等她醒来,你便好好劝劝她,索性性命是保住了,往后好好调养着。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秦琴几乎不敢再听了,脸色已是煞白,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是谁会对诗诗下这样的重手。她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罢了,也从未与人结过什么仇怨,到底是谁,竟然用这般残忍的手段对她。
秦琴压住心中的愤怒,颤声问道:“大夫,您知道……我妹妹是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到底是谁伤的她?”
那大夫奇怪地看了秦琴一眼,回道:“你是她姐姐,你都不知道吗,殿下攻城的时候,这姑娘就是被挂在城墙上,为了把她救下来,我们还损失了好多精兵,这姑娘的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她身上的伤自然是在刑部弄的,我不是同你说过吗,她是受过大刑的,也只有刑部大牢,有那么齐全的刑具。”
秦琴听了大夫的回道,眼睛已经红了,她沉默了许久 ,才缓缓开口,语气请求地说道:“大夫,您或许知道,我妹妹原先是个十分爱美的人,我怕她醒来之后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会受不了,所以我求您,能不能尽量治好她。”
大夫却是为难地皱起了眉头,无奈说道:“不是我不想办法,实在是……没办法啊……”
秦琴又是一阵沉默,才涩然开口道:“能让我……和我妹妹单独待一会儿吗?”
那大夫也很是同情秦琴,点了点头,便起身退出了房间。
秦琴走到诗诗床边,呆呆地看着她,就这样坐了许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诗诗幽幽醒了过来,她看到坐在床边的秦琴,眼中有明显的惊讶神情。
秦琴看到她醒来,也紧张起来,立即将身子往前探,焦急地问道:“诗诗,你觉得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诗诗显然比秦琴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她身上缠着纱布,不能乱动,但说话还是没问题的,她动了动嘴,声音沙哑地回道:“秦琴姐,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秦琴听了诗诗这话,眼泪已是忍不住流 了下来,她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哽咽着说道:“你都成现在这样了,怎么还能说没事呢,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当初你要是没跟那个男人走,你现在还好好的呢,你这丫头,怎么就是这么傻呢……”
诗诗脸上裹着纱布,并看不清表情,她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声音弱了许多,“秦琴姐,我当时真没有想太多,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你后悔吗?”秦琴忍不住问道。
诗诗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说不上后悔不后悔,若是再让我做一次决定,恐怕我还会是那样的选择,你知道我这个人执拗的紧,轻易不会改变主意。”
秦琴听了诗诗的话,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姑娘实在是太傻了,傻地她都不舍得再用言语苛责她,而且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受了那么多苦,老天对她何其不公。
“秦琴姐,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诗诗看秦琴不说话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秦琴自然知道诗诗口中的“他”说的谁刘士安,便恨铁不成钢地回道:“我不知道,你们走了之后,我就再没听过那刘士安的消息了,倒是大虎和二丫,被接到了界城,现在应该还在界城的宅子里呢。”
诗诗听了秦琴的回回答,面上稍稍安心了些,她的眼睛看着床顶,似是迷茫了一阵子,才又开口问道:“秦琴姐,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特别丑啊?”
秦琴顿时语噎,眼睛一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诗诗这个问题。
诗诗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知道的,当时那些人对我用刑的时候,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那狗皇帝本来还想把我扒光了挂在城墙上的,但后来不知怎么的,还是让我穿了衣服,现在想想还真是庆幸呢,若我真的赤身**地被挂在城墙上,我恐怕当时留自尽了,也不会忍到现在,其实……我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吓人,但想着我还活着,便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了。”
秦琴听着诗诗的话,眼泪已又是汹涌而出,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边哭一边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你都成现在这样了……你怎么这么傻啊……”
“秦琴姐,不要哭了,我都没哭,你快别哭了……”诗诗拼命眨着眼睛,语气有些焦急。
秦琴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才小心翼翼地抓起诗诗的手,“诗诗,答应我,以后再不要再做这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傻事了,有些人不值得你这样做,你这次已是几乎丢了性命,但下一次,你的运气就不会那么好了,答应我,不要在做这种傻事了……”
诗诗沉默了半晌,才总算是眨了眨眼,答应道:“秦琴姐,我知道了……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便不会再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