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太骄傲不愿意来,更可能是他在看不惯我改变的同时渐渐习惯了没有我。
我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哭得像狗,可能还要更惨些。眼睁睁看着自己刷的睫毛膏一小条一小条地掺在眼泪里,不用去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多难看。
江辞云沉默了一会,他从盒里抽了好几张纸给我擦,一点一点把那些难看的东西裹进雪白的纸巾里,擦完一张丢出窗外,然后再擦。
过了很久,他挑起我的下巴说:“我错了,别哭了。”
我全身僵住,他轻轻捧起我的脸又重复了一次:“我错了。”
他永远不会知道让我有多感动,这不是他第一次和我说,但比之前几次的冲击更大。
其实我能理解他,他三十多岁了,想要孩子,想要我。他一说错了,我便把自己那些自私从脑子里挖出来自我审判了千百遍。人就这样,有时候静下来想想自己的好与坏都会很清楚,但多数人并不会愿意随时把自己觉得错的事情挂在嘴边宣传一遍,那是不敢碰的东西,会心虚,想隐藏。别人越是想要拿出来说自己就越想否认。往往只需要遇见一个戳心窝子的点,反而能轻而易举地自我承认。
我冲进他怀里,轻声细语地说:“咱俩好好的行吗?结婚很容易但婚姻不容易。别遇见一点点问题就要放弃,我们可以协调,可以互相让一小步,什么都不是问题。”
江辞云的手臂一收,越搂越有力量,他的另外一只手开始揉我的头发,像以前一样充满着宠溺和爱。
他说:“明天开始。”
“什么明天开始?”我一瞬间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江辞云的声音终于擒上了一丝淡薄的笑意:“明天按时回家。你不用做饭,老子做你吃。”
在一场肆意妄为的哭泣中,我从他怀里抽离出去,忽然又笑得像个傻逼,他假以嫌弃似的横我一眼:“明晚想吃什么?”
我下意识把脸全都捂住,他轻轻用手扫我的脑袋。
埋住脸的我并没听他的话一下起来,直到咔擦一声,我仰头,他把屏幕旋向我说:“角度合适,证据确凿。”
“删了!”我伸手去捞。
他把手举着,我扑腾过去意外落入他怀里,他顺势搂住,轻轻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
电话铃声打扰了我们。
“是严靳。”他说完,接下。
“什么时候进病房?”严靳问。
“她还没来?早就进去了啊。”江辞云看我一眼。
而我,似乎也猜到了电话那头严靳在说什么。
江辞云抬手看表:“有半个多小时了。”他和严靳又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对我说:“严靳那小子说没看见沈茵,问了前台的护士小姐,说有个女人去医生办公室要了点冬青油除虫子,你打她手机。”
可能是因为白天产生的念头,我忙找出手机给沈茵打电话,提示音是暂时无法接通。要是没带电话那也是无人接听,或者是手机没电会有关机的提示音,可无法接通要么是她拔掉了卡,要么在很密闭的地方。
而且,服用冬青油会死。
我开始着急了,扯了扯江辞云的肩膀说:“走,不对劲,我总觉得她不想活了。”
江辞云眯了眯眼:“不可能。”
的确,要是以前的沈茵不可能,八年恋情破裂的时候都没让她想自杀,颓废是有,可最近她给我的感觉太奇怪,就像太过的无所谓,太过清楚自己的错误,这时候往往是最可怕的。
“真的,我真这么觉得。不管是不是,我们去看看成么?”我的声线变得高起来。
江辞云迅速打开车门,我也很快从车里下去,我们先去了严靳的病房,严靳不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