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不得他死了呢。
我听村里的老人议论,说是这刘飞天的名字起的太硬,得罪了老天爷。不过,傻都傻了,你改成刘遁地他也聪明不过来啊!这就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我拉了长安一把,说:“我们出去看看吧!”
“看啥啊?你不刚刚挣了那么多钱,又不够花了?”长安翻了个身子,留给我一个后背,他继续睡觉。
“你看你说的,我好像个财迷似的。”
长安转过头来望了我一眼:“切,你不财迷得了吧!我前脚刚刚去北京,你后脚就跟着梁教授下了秦王墓。你耳朵眼里塞的是驴毛啊!”
“我有什么办法?他拿着我全家人的信息,我咋办?”
“现在呢?没人要挟你了吧?”
我瞪了一眼他,自己抓起背心往脖子上一套,出门的时候我奶奶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出神,我问了一句:
“奶奶,马大娘走了?”
“嗯,刚刚走,你们起来了,饭,你堂哥给你们留在锅里呢,喊长安去吃饭吧。”
“奶奶,我老爹呢?还没起床?”
“你爸大早上就回铺子去了,哎,哎,你这干嘛去?不吃饭啊?”
“奶奶,我先不吃了,我去外面看看。”我冲着身后的奶奶撂下句话,就一溜烟跑去看热闹了。
我们家住在村东头,离刘瘸子家有个百十米。路上碰见几个半大小子拎着罐头瓶,说是去江里摸鱼。我寻思着还真没有什么大事,他那个傻儿子平常都是在村里东逛西窜,一天到晚口水哩哩啦啦,顶着个腥臭的鸡窝头,到哪都不被人待见,如今丢了,好像大家伙还挺满意。
我走了几步路,就听见前面吵得鸡飞狗跳的。我赶忙跑过去一看,刘瘸子家门口,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
人群最里面,传来刘瘸子气急败坏的辱骂声,无非是自己三个儿子不理正事,现在把自己的小儿子害死了。
我一听,死了!
大家伙忙着劝架,我硬着头皮挤了进去,眼前摆着一具尸体,确定是刘瘸子的小儿子,只是死相有点恐怖。
脸上被啄的面目全非,两只胳膊也被啄没了,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的,连内脏都被扯了出来。
看这样子十有八九是老鸹啄的!
这时有人说道:“刘老弟,别骂了,骂孩儿有啥用?现在是人死为大,赶紧准备准备下葬吧!”
“是啊,刘老哥,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跟孩子们置什么气。飞天这也算是解脱了,下辈子定能投个好人家。”
话音刚落,响起一声拖着长长尾音的声音:“解脱——,我看——未必吧!”
众人循声望去,人群散开一个缺口,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算命先生出现在大家眼前。他大约六十来岁,穿着一身蓝灰色的长袍。挂着一副眼镜,手里攥着一杆幡,黄布打底上面绣着四个朱红大字:“心诚则灵”
就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了呢,简直就是民国时期算卦先生的打扮。他们这行有两个名字,有人称他们江湖骗子,有人称他们算命先生。
他们好像什么都会,尤其是这些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什么头痛发烧,相面补牙,风水八字,反正你只要能想的起来,他们肯定就会。
这些人我是不信,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就算没有什么效果,你也找不到人。我一见他进来,自己当时就出去了,我不爱听骗子讲话。
我遛着弯儿往家里走,这事情原本便没放在心上,这么大一个村子,死个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回到家后,我看见长安正在陪我奶奶在家择草药。我搬了个小板凳,开始在我奶奶面前滔滔不绝。完了,我奶奶叹了口气,让我准备点钱,晚上去刘瘸子家看看。毕竟,按照辈分来说,刘飞天是我叔叔。
我们正忙着呢,牛二叔家的小儿子牛键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这小娃子今年十一二岁,趁着暑假的功夫和他的小伙伴成天忙着上山掏鸟窝,下河捞鱼虾。
今儿倒是稀奇,这小家伙跑我这干嘛?
“羽子哥,俺娘让我来喊你。”
“你娘?”长安诡异的看了我一眼,看我干嘛?我瞪了长安一眼,有我什么事情,我还纳闷呢,他娘喊我做什么?
“我娘昨天晚上,去菜地里薅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抓了,今天床都下不来了!”
我一听可能是被蛇咬了,赶忙去屋里拿着我爷爷的药箱子。我这医术是跟我爷爷留下的书籍上自学的,平常我在家的时间,街坊邻居有个头痛发热的小病,我就顺带帮忙看看。
我赶到牛二婶家,她正躺在床上呢,额头上全是大汗珠子,印堂中间黑的厉害。她身子蜷缩着,耷拉着脑袋,身子不停的打着哆嗦。
床头的桌子上摆着半碗饭,馒头咬了一半摆在一旁的筷子上。
我看二婶这个样子应该是疼得,不像打摆子。打摆子这东西没有那么急,看眼前的摆设,很明显她刚刚还在吃着饭,突然就疼成这个样子了。
“婶儿,恁咋啦?”我探着脑袋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