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失去斩杀刘管家的机会,他垂眸看着手中-长-枪,似遗憾又似如释重负的轻轻叹息。
第一次杀人,心理上确实难受,但他已危机四伏,容不下慈悲,想要活命,必须化身利刃。
“你是什么人!敢在侯府撒野!”
雪昭毫不畏惧手持凶器的宁泽,像朵含苞待放的娇花,盛气凌人。她的母亲是齐贵妃,圣眷正浓,而她本人娇俏可爱,也颇为受宠,性格上难免骄纵。
宁泽看着她精致的装扮,一如记忆中深刻,一时间情绪翻涌,记忆里是全是这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将夏沐歌杀死。
“你耳聋了吗!公主在问你话!”随身丫鬟见宁泽放肆的盯着公主,又不答话,难免生气。雪昭脸色也不好,很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宁泽脸色更不好,很想把她的脸踩到地上。
“刘管家,你来告诉公主我是什么人。”
被点名的刘管家恨不得挖坑把自己埋了,就不能当他是个已滚远的球吗?接触到宁泽阴冷的视线,冰冷的脸色,那把差点要他老命的-长-枪,恐惧像铁块一样压在他胸口上。
“公主,这是我们家世子。”刘管家缩缩脖子,好像能让宁泽看不到他似的。
是夏沐歌?雪昭原本不好的脸色变成厌恶至极,看他的眼神比看到一坨屎还恶心。
“刘老,我们进去。”显然她不想再恶心自己,转而对刘管家客客气气的说。
“好好,公主先请,公主先请。”刘管家终于呼出一口气,又想到郡主派人传来的安排,对着满身煞气的宁泽咽下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世子,雪昭公主难得来侯府做客。你随老奴回去吧。”
来了。这老东西贪生怕死,对康宁郡主倒是忠心的很。
宁泽略微讽刺的一瞥,轻佻的眼神中透出一丝邪气,他丢掉手中沉重的-长-枪,转身扬长而去。雪昭公主确实对夏沐歌讨厌的要死,又心高气傲的受不了夏沐歌这样不当她一回事,气的脸都红了。她盯着宁泽嚣张的背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果然跟姨母说的一样,太讨厌了!!”
刘管家看着这位单纯的公主抹了把冷汗。
“对了,女人,不管你在府中发生什么都不要赖着我,要怪就怪你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吧。”宁泽远远的留下一句,把雪昭公主气到抓狂,她的护卫与丫鬟相互看了一眼,心下都是警惕起来。
刘管家脸色瞬间就白了。心想着难道宁泽知道康宁郡主的计划?这不可能!
不管他如何想,宁泽已潇潇洒洒的走远。他兜里揣着几两银子,饶有兴趣的在闹市上闲逛。夏沐歌长得好,皮肤白皙,眉目如画,微微一笑便让人春风拂面,视线从他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宁泽也是好脾气,干脆始终保持着微笑,让人看个够。他今天走出了康宁郡主的蜘蛛洞,不干点什么多浪费,就从洗白名声开始吧。
这真是太简单了。
不务正业,欺男霸女,骄奢-淫-糜的夏沐歌在闹市中走一圈,就变成了温润如玉,俊美风流,气宇轩昂的翩翩公子哥了。
传言和亲眼见到当然是后者更令人信服。
宁泽就这么万众瞩目的逛到了风雪楼,眼睛盯着恢宏的阁楼轻眯了起来。
风雪楼,皇城中最大的文人馆,非真才实学之人不可入内,圈养了大批闲散人才,幕后肯定是给皇帝办事的。
宁泽对当今皇帝的养成游戏不感兴趣,不过这风雪楼倒是个夜不归宿的好去处。至今都没有王孙贵族敢来此撒野,夏侯府更没有染指到这里,宁泽嘴角一翘,从容不迫的朝管事走去,惊呆了关注着他的人。
夏沐歌要去拿风雪牌?他能拿到吗?刚被刷新印象值的人都很怀疑。
管事年约五十几岁,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一头白发梳的整整齐齐,更添上几分仙资,见到夏沐歌就乐呵呵的笑着,微眯的双眼中满是睿智的亮光,仿佛在他面前玩什么花样都是多余的。
夏沐歌忍不住嘴角微撇,这种成了精的老头子是最难缠的,看来不好糊弄。
“公子,请。”
笔杆一送,直接开始,不问来意,不给时间,连题目都不给,宁泽嘴角又抽搐一下,再看对方乐呵呵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邪恶。
这老头子古怪,不可以常理渡之,若他写下一大篇的上孝下慈或为官道,估计他连看都不会看。除非他写出国策或兵书……
可宁泽一点也不想卷入朝廷……
宁泽握着暖玉制成的笔管,水润的色泽上碧光流转,他手腕凝悬,思索良久,嘴角才邪恶的挑起,流露出雪霁天青的风流。
他不再犹豫,用储满稠墨的笔端在宣纸上游龙惊凤,沉吟徘徊,又如一梅问鼎艳压天下,又似乍然盛放的昙花抖落一蓑,沾衣未摘。气韵连绵如星云婉转千秋万载。
他写了四个字:风、花、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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