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全听着箫声,虽然觉得很好听,可是也仅止于此,对杨潮怎么让那个富商公子能见到柳如是,他依然想不通。
书童比胡全强多了,他能听出来,这乐曲很好,但也想不通杨潮如何能让他家公子见到柳如是。
痴迷书生眼睛虽然始终盯着二楼的窗户,但是听着杨潮的曲子,脸上也浮现出忧愁来,显得更加的愁肠百结。
杨潮看到书生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首曲子选的极好,正是这些痴男怨女的口味,相信那柳如是也绝对不会不动心。
……
媚香楼靠近大街的是二层小楼,李香君就住在二楼,柳如是自然也在那里。
“姐姐,你真的不见他吗?”
此时在媚香楼二楼面街的房间中,李香君正手持一只纸扇,眉目轻扬说道。
柳如是则站在窗边的位置,窗下有一张高几,高几临窗,窗外就是街景,就是那个书生,可是这些天柳如是硬是没有打开过一次窗户。
柳如是穿着细碎的淡绿色丝绸比甲,下面则是若隐若现的桃红色裙子,一♂,双红袖从比甲的肩膀处从容流泻出来,蜿蜒而下遮住了一双臂膀,末端一双青葱般的玉手从丝袖中伸出,手里握着一盏茶杯。
柳如是拿着白瓷茶杯浅浅了饮了一口,然后将茶盏放在高几上面。
放下杯盏,柳如是叹道:“我不见他,是为他好。”
李香君嗯了一声,她倒是对那个公子有些感触,这公子家是杭州富商,家中有织机千张,而且能够纺出蝉翼纱那样的名纱。
几年前公子在西湖见过柳如是一次,一见倾心,从此追逐左右。
这次听闻柳如是在南京,他竟然追到了南京来。
求见不成后,就一天天站在媚香楼前,一站就是一天。
有这样一个俊秀公子追逐,李香君心中不由有一些羡嫉,虽然自己身边也不乏追求者,可是如此真挚的,她还从没见过。
“姐姐,不然就见一次吧。你不见他,他不会走。”
李香君不由劝说,有时候她觉得,柳如是如果跟了这个人,也许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柳如是摇摇头:“我已心有所属。”
李香君心中暗叹一声,她这个姐姐心气太高,她看过了太多男人,第一个男人周道登就是个大学士,整日间将她放在膝上,手把手教他诗词歌赋,虽然周道登死后被主母卖到青楼,可是之后遇到的,也都是陈子龙、宋征舆这样的大才子。
如今她真正钟情的,是东林巨子钱谦益。
钱谦益虽然已经被罢官,但是文章风采都是一流的,曾经金榜题名中过探花,再加上钱家也是江南的大豪族,无论是比文采风流,还是比世家门第,这个商贾家的公子都差的很远。
钱谦益跟柳如是一见如故,互相欣赏。
不过柳如是今年才二十三岁,钱谦益已经是一个五十九岁的老头了。
柳如是不嫌弃钱谦益行将就木,愿意委身于他。
钱谦益却顾忌柳如是出身风尘,始终不敢不顾世俗观念,将柳如是这个出身卑微的风尘女子娶回家去。
钱谦益甚至开始躲避柳如是,一年来竟避之不见。
这让柳如是十分伤心,可是坚韧的她却不愿意放弃。
在李香君看来,钱谦益自然是千百般好,可钱谦益是东林大儒,又出身名门望族,门第太高,不可能跟柳如是有什么结果。
反而是这样的商人家庭,门第观念要少一些,更容易接纳柳如是这样的女子。
只是李香君知道,以柳姐姐的性格,是不会喜欢一个没有文采的富家公子的,在她眼中,那些富家公子不过是一堆好吃等死的行尸走肉罢了。
突然门悄悄打开,一个小丫头轻轻走了进来,送过来一张纸,在李香君耳边耳语几句,然后悄然退出。
李香君拿过纸张,也没有打开,直接交给柳如是:“呶,是给你的。”
柳如是此时心绪惆怅,她隐隐听到一阵阵箫声,若隐若现,恍恍惚惚,缠绵悱恻,引动了她心中的愁绪。
此时李香君递过一张纸,她青葱玉手随意捏过,轻轻展开,待看清纸上的字词之后,顿时感觉心中一痛,猛然推开了窗子。
李香君给吓了一跳,接着就好奇起来,不知道那公子写了什么东西,竟然让柳如是一时失态。
李香君悄悄看过去,只见纸上写着几句,诗不是诗词不是词的长短句子: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
突然之间,一男一女,四目相对。
杨潮在阴影中,看到几步外的公子哥,双目的痴迷刹那间绽放,烈焰一般炽烈。
忽而听到楼上有声音:“周公子,请上来吧。”
只见那周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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