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交到了她手中。让她好好的看顾教导。
只有老天知道她是多么想要掐死他。在她的心底隐隐有着一种念头,他是他娘活过的证据,是那个女人跟凤渊相爱的证据。只有他死了,他那个出身乡野的娘才算是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只有他死了,她才能够真正成为凤渊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就算是凤渊已经不在,她也要独占这个位置。终究会有一天,时间能够让世人只记得她这个定北侯夫人,——至情至性的襄和县主,与凤渊青梅竹马的襄和县主。
可当她看到那孩子的眉眼轮廓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他是那样像他,令她恍惚间再次见到了那个会给她爬树捉鸟、会给她下湖折莲蓬的少年凤渊。
可她还是恨着的,她无法释怀、无法说服自己好好将他养大。
于是她选择养废了他,将他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渣滓。仿佛这样就能够证明那女人的血脉是多么的卑劣一般。
她一面对他极尽着溺爱,一面又想方设法的令他不如意。
她就这样挣扎着过了十几年。
......。
过了这个年凤卿城便要弱冠,她是一定不能让他坐上定北侯这个位子的。此前的几年里她用尽了心思连续搅掉了他六门亲,令他的名声更加不堪,更断掉了他可能从妻家获取的助力。
偏偏她的那位婆母定北侯老夫人还是顾念凤卿城这个长孙。这几日,老夫人已经露出了请求官家赐婚的意思。
定北侯老夫人看中的是王翰林的嫡长女。那个以才名礼仪冠绝京都的名门闺秀。她是期望娶得佳妇,规一规凤卿城的性子。
可她襄和县主却不是这样的期望的。
于是她在折梅会上布了一个局,想要将凤卿城与开国伯家那位有龙阳之癖的小伯爷凑到一处。她不信官家会给一个有龙阳之名的人赐婚。局摆好了,可主角却因为打架斗殴被金吾卫拉进宫去罚跪,根本就没有去到折梅会上。
一计不成,她立刻另布了一策。
月前,凤卿城曾因为汴京城中新晋花魁小姐而与云小郎君起了争执。相信汴京的百姓还是很愿意相信一段世子爷与花魁小姐的风流佳话。——一段足以毁掉凤卿城的“佳话”。
襄和县主的微微闭上了眼睛,自腕间取下串佛珠一颗一颗的数起来。等待中的时间最是漫长,就在她觉得已经过去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时候,终于听得门外有人轻声的通传道:“县主,刘管事家的求见。”
襄和县主一把攥紧珠串,眼睛猛地张开了,“叫她进来。”
门外一阵脚步声响,厚厚的棉帘子一掀两扇精致的雕花门无声的打了开。一名上了些年岁的仆妇低头走了进来,合好门扇后快步走到襄和县主面前来行礼。
襄和县主立刻问道:“如何?”
那仆妇眉头紧锁,满脸的苦意,“已经闹起来了。那书生已经断了气,花魁小姐也如约一口咬定了是世子杀了人。只是,.......。”
襄和县主的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狠厉,“只是什么?”
那仆妇一抖,叩首道:“只是去的人并非世子,而是开国伯家的小伯爷。”
襄和县主不自觉的握紧了拳,那佛珠硌在掌心一片刺痛。片刻后,她倒是又平静了下来,缓声问道:“是怎么回事?”
仆妇战战兢兢的道:“因为前日给那位小伯爷见过了那副图,教他对世子起了心思。不想他就不肯罢手了,今日打听到世子会往花满楼去会那花魁小姐,小伯爷便去了那小姐处。恰好是我们计划的时辰。”
也就是说她精心给凤卿城布下的陷阱被那开国伯府的小伯爷给踩了。
襄和县主缓缓的数着佛珠,声音平和的像是在问门外的梅花开了没有,“世子呢?”
“从咱们府上到花满楼是要经过盛平街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大人今日就在那街上站着与人说话。世子远远见了立刻就折路去了范大人府上,寻那范九郎到郊外跑马去了。
不过到现在世子也没回来,怕是又闯了些别的祸事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