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韭菜花。她根本还没弄清状况,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栖霞郡主见她不语,斗志更浓,有意的用视线引着大家再次去观察凤卿荀头上那枝价格不菲的石榴花,“这有亲娘和没亲娘到底还是不一样。”
襄和县主怒了,却是不能像做小娘子时那般与栖霞郡主争吵个痛快。她只得暗暗的深吸几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笑的娴雅大方,向跟在身后的凤雅娘说道:“去看看你哥哥,这又是在顽什么?”
轻轻巧巧一句话,便说明了凤卿城头上那韭菜花与自己无关,不过是那孩子不懂事在顽皮罢了。
栖霞郡主怎会叫襄和县主这样轻易的脱身,她挪动脚步微微移动身体,挡住了凤雅娘的去路,“怎好叫大娘子去到那边,还是叫我家窈娘代劳。”
栖霞郡主说的窈娘是她的孙女,今年不过刚满五岁。人不大耳朵却是尖,人也是机灵跳脱,最会讨自家祖母开心。小姑娘在不远处听到祖母的话,立刻过来向着一众外命妇和小娘子们行了礼,特别向凤雅娘递了个“不谢”的眼神,而后飞快的转身蹿去了凤卿城那边。
看着凤雅娘那先是恍然而后羞恼的神情,栖霞郡主圆满了,看向自己小孙女的目光越发的爱。心中暗道,果然这是亲孙女。
凤雅娘直到窈娘小姑娘冲她递那“不谢”的眼神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凤卿城此刻所在的地方尽是些男子,她这样一个小娘子怎好过去。母亲叫她多与这位大伯娘亲近,自己素日里也是尽心的孝敬。却不想大伯娘这般的狠心,竟是为了脱身便不顾她的名声。
凤雅娘的变化襄和县主自是注意到了,她心中才下去的火气便又腾腾的冒了出来。——与凤卿城说话的那位老太傅,就是老定北侯都要喊上一声叔。周围十几步内都无旁人,躲着些人走过去便就是了。有甚好忌讳的?!
襄和县主暗恨凤雅娘蠢钝,却不好在这里发作。只好开口嗔怪几句,好扳回局面来。不想还没开口又被栖霞郡主抢了话。
“些许小事儿不必言谢。”栖霞郡主将面上的笑容一收,轻叹一声正色道:“别嫌我这做表姐的啰嗦,那云氏再如何也是有大功的人,不看僧面便看佛面罢。”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是恰好能叫四周那些竖着耳朵的外命妇们听个清楚。
襄和县主登时七窍生烟。谁要谢她?!后面这话竟又是在指责她妒恨,故才苛待凤卿城。襄和县主的耳目口鼻都要冒出火来,偏偏又要维持着她那经营多年的人设,发作不得。
这些年她做事皆是滴水不漏,又做惯了贤惠样子。这闷亏吃的猝不及防,一时难能反应。叫栖霞郡主三招二式便占了上风。
栖霞郡主彻底的圆满了,她转过身步履优雅的走回自己原本待着的位置,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清风上。
那边厢,凤卿城在听了窈娘小姑娘传达的话,很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当他投过目光去,发现了襄和县主那气得倒仰的模样,再经窈娘小姑娘发出的那句疑问:“世子为什么要选一朵韭菜花戴?”
凤卿城眨眨眼,顿时觉得发现了新大陆。
从前一向不在意惯了,没想到破局竟是这般容易。还很意外的堵心了那女人一把。
凤卿城没有解释韭菜花的来历,而是一本正经的向窈娘小姑娘说道:“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窈娘小姑娘似懂非懂的转回身去寻她家祖母。凤卿城神清气爽的起身来,向那位老太傅躬身道了退便顶着那水灵灵、鲜嫩嫩的韭菜花往人群多的地方招摇去了。
老太傅瞄着他的背影很是嗤鼻:是真能扯啊,都扯出犊子了。还骨中香彻。香,是真香。香的他都馋起韭菜馅的大馉饳来了,放白肉块儿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