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又是干咳一声,道:“那个,天下的男人多了,阿婠姐莫要太过伤心。”
婠婠笑道:“我不伤心。”
顾长生的面色顿时轻松了起来,他向着婠婠拱手道:“阿婠姐果然真豪杰,全不似那等小女儿作态。”
他这话音才落下,便听婠婠又说道:“我就是难过罢了。”
顾长生一噎,张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说不出话,婠婠却是有话,“交浅言深,好好的你劝我这个做什么?”
顾长生笑嘻嘻的道:“阿婠姐,咱们怎么都是共患难了。况且这种事情,也不必情谊深厚才能劝上一劝。”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们商议好了,四门里许多人都无家可回。想离去的便离去,无处可去的就还是聚在一处,总好过四散江湖没个照应。
我听闻明二爷出海去了,阿婠姐若一时没个目的,不如还是同大家待在一处罢。”
说罢了他起身来道:“我去取那汤。”
瞧着顾长生的背影消失在墓道的另一侧,婠婠只觉的雾水满头。顾长生此人也不像那种善于劝慰于人的,平白的劝她那样一句话,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异。真是想劝,怎么早前不劝而偏拖到现在才劝。
想不通的事情,婠婠惯来不去执着。
她将行囊搁在膝头,打算数一数里面都有多少盘缠。一面解那布扣一面想着,但愿里面的东西能值回她那些嫁妆钱。只要数目相差的不多,她心中多少也能好受一点点。
至于金莺锅铲几个大活人,她如今安定不下来,甚至可能自身难保,也只能将她们暂时留下。想来那偌大一座府邸不会没有她们几个小丫头的容身之处。
考虑到那些人,婠婠便想着多在京都附近逗留些时日。确认她们都无恙,再行离开不迟。
行囊打开,里面只一套冬衫和一袋碎银。
那套冬衫颜色浅淡,瞧着很不起眼。外面一层是细棉的布料,内衬却是最为上乘的织锦。这种织锦以细密扬名,最不透风。婠婠捏了捏里面的填充物,发现里面并非棉絮而是极为轻薄柔软的一层皮料,既保暖又轻便。
只一件衣衫却是耗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她心中微微有些异动。她抚着这件衣衫,一颗才下的决心开始左摇右摆了起来。若凤卿城当真那样不在意她,又何必花这等心思在她身上?
婠婠一寸寸着的抚着这件衣衫,忽觉手底有些异样。她仔细的摸了摸,确定夹层中有东西。小心的撕开一道口子后,便看到了一角纸张。瞧着像是银票。
只是那银票仿佛是平放着的,这小小的口子并不能取出来。婠婠将口子撕大了些,探手进去一模才发现那是叠很有些厚度的银票。取出来数了数,这数目足够她胡吃海喝的过上个四五十年。
这一叠银票并非出自同一钱庄,数目也是大小不等。这就又是一番细心稳妥的考虑。
婠婠发起怔来。凤卿城他到底是揣了副什么心肠。
她摇摇头,将凤卿城从自己脑袋里甩了出去。她收妥了银票和那碎银,然后抖开那件衣衫,想要再仔细的找找那里面可还藏没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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