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唐大娘的药粉,淇奥斋内没有蝉鸣的骚扰,竹林清风的幽静。
银雀放下了手里的花瓣,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的团扇来倚在廊柱之上扇着风凉。才扇了没两下便见到珠鸾抱了那一摞账本从主屋里行了出来。
银雀微微一楞,随即将扇子丢在了花筐里,起身来行到正房的门前微微的扬高声音道:“夫人,奴婢有事回禀。”
听得里面传出一声“进来”,银雀从怀中拿出了那本厚比青砖的册子捧在手里,掀了竹帘推门走进去。
转过了雕花木隔,银雀整个人都僵滞住了。
木隔的后面是铺了玉席的凉榻,榻上摆了只黄花梨的小炕桌,桌面上一片光华灿灿,明澈澈似星辰齐曜,亮烁烁如万灯同璨,四周围光晕缭绕的飘渺。
银雀的嘴巴缓缓的、慢慢的张大成一个完美的圆形。
婠婠忍不住摇头啧啧。瞧瞧,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一个二两的都是这般反应,那神情、那模样、那停住脚步的地方和张圆的嘴巴,竟然分毫没差。
下一刻,婠婠的视线落在了银雀的手上。
停滞了一瞬后,婠婠问道:“你也是来跟我报账目的?”
银雀僵硬的转过了视线来,僵硬的把那册子呈递到婠婠手边,张了张嘴却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婠婠接过了那且厚且沉的册子,颇有几分紧张的掀开来。看了几行字后,她的轻吐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账目。
随即,她调整了下坐姿,一目十行的翻阅了起来。阅读的速度虽快,却是一页都未曾漏下。
厚厚的一本翻阅完,时间已过去了不少。银雀的神情也已经正常了不少。
婠婠合拢了最后一页,看向银雀道:“锦衣捕快的薪俸福利要了解下吗?”
“啊?”银雀呆愣的一下,很快的觉察出了自己的失态,赶忙的福身道:“奴婢愚钝。”
婠婠看银雀的眼神已经变了。
厚厚的一本册子记录的全是这三年多来,意图、企图、妄图勾搭凤卿城的各方神圣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分别使用了什么招数,最终落个什么结果。桩桩件件条理分明,有证有据。
这不是人才,什么才是!
婠婠轻叹了一声,道:“有兴趣进天门的话,同我说一声。”
银雀是个聪明的丫头,脑筋转了几转便明白了婠婠的意思。
这是她家夫人对她才能的肯定啊!
银雀欢喜的满脸都是抑不住的笑意,她福身道:“奴婢只想好好的侍奉的夫人。”
婠婠道:“我说话惯来不会试探人,你也不必多思。喜欢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想脱了奴籍做锦衣捕快或是旁的营生,也只管同我说。”
银雀道:“奴婢自幼长在牙行里,除了做丫头旁的也不会。”
话说到此处,婠婠也没再多说,她将手放在了那本册子上轻轻的按了按,回转了正题。
这册子里牵涉的人实在是多,银雀足不出户,消息的来源也就这区区一府。只一府之内就生出这许多的狂蜂浪蝶,府外还不知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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