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动作。他们拎出刚刚关押起来的几个人犯,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春困秋乏,这时节人本就容易乏累,又加此刻吃饱喝足,当然是寻个地方躺着才叫舒服惬意。都是因为这些遁四门的人,他们才不得休息。反正也是打了,乱了一贯的套路章法,那也不在乎再多打一顿。
上行下效,大概就是此刻这么个意思了。
与婠婠不同,这些专业人士一边打,一边给出了个明白:
“让丫耽误老子睡觉!”
“让丫误了老子沐休!”
......
好一通似雷霆若暴雨的拳脚后,郭非被重新扔进了监房。他滞了滞,忽然仰颈大笑起来。
这些锦衣捕快的行径与之前截然不同,完全不依讯问的套路,打完什么也不问直接又丢回监房,再加锦衣捕快们方才那些话,郭非心中唯有一个想法:这些锦衣捕快已然知道,他们在汴京的所有人手都被捉拿了进来,否则不会如此。
郭非的笑声越来越低,渐渐的带了丝哭腔,他摇着头叹道:“罢、罢、罢,天亡我,天亡我!可叹程老祖的冤仇无人再报,可叹上天无目无珠......”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牢中来来回回的荡着,锦衣捕快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郭非话底的意思,仿佛是说再无漏网之鱼,可是这条信息能信吗?
不管他们是信是疑,这条消息还是被飞快的传递到婠婠那里。婠婠给出的批复是: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明日再思量如何确认这讯息的真假。
相对于挖出汴梁城中的暗雷,婠婠的心神多在今日送来的公文之上。北地已然平复,遁四门的老巢也确定出来,不日就要遣军扫平。
婠婠是很想去的,但在这节骨眼儿上她去不得。她将那新鲜送来的公文整理成奏折,又另拿了纸张来写回信。想要说的话太多,想叮嘱的也太多,婠婠耐着性子写了大半篇字,又扯毁了重新铺开一张纸。
她将想要说的话归结成了简单的九个字:望平安而归,一人不少。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叮嘱,让四门众人留心搜索遁四门那些有关仙玄之术的书籍。
做完这些,已是半夜。
本来婠婠是打算留宿府衙的,偏扶弦押送人犯来时说了一句,凤卿城今夜会赶回来,于是婠婠选择了回家。
她回到定北侯府时,恰恰遇到从庄子上返回的凤颂娘。
颂娘本是要留在庄子里的,只是她隐隐觉得与三哥哥、三嫂嫂一同待着时很不自在,总像是多余了她一个。故而,凤颂娘跟着凤卿城回来了。
一入城,凤卿城折了方向入宫去见赵子敬,凤颂娘在家仆的护卫下自回定北侯府,才一下马车就见到了婠婠。姑嫂两人说了几句话,携着手一同迈进府门。
金莺、银雀几个丫头也簇拥上来。金莺一贯的不多说话,只提着灯笼尽心的为婠婠照路,尽管府中悬挂的灯笼已是明亮。银雀的话也是一贯的多,伶伶俐俐的说着哪家的小娘子多看了侯爷一眼、哪家的丫头不知死活的妄图靠近侯爷、哪家的妇人又看着侯爷不知道转眼睛......
银雀的声音清脆又清晰,直听得颂娘一愣一愣的——原来做人家夫人如此累心呢。
这一点怎么阿娘、二伯母还有祖母都没提过?
大概......这就是二伯娘所说的那“许多未可细言之事”。
一向好学的颂娘默默的观摩了,并示意身边的丫头好好的看着。凤颂娘的几个贴身丫头也是好学之人,收到主子的示意后即刻的将注意力聚集到了银雀身上,无比用心的学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