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霏在赵家的身份,除了老祖宗而外,没有哪一个不膈应的。
老祖宗是赵家辈分最高的长辈,多个方霏,不过是多了个晚辈。其他人则不一样,平白无故地多了个后母、祖母出来,还是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女子,换了谁能接受得了?
只是有老祖宗在,没人敢冒着忤逆的罪责站出来罢了。
如今赵荣昭虽做了出头鸟,但赵家后辈却没人出来站队,一个个垂着头,处于观望状态。
大家都想看看,在老祖宗心中,究竟是刚进门的儿媳分量重,还是疼了多年的重长孙子位置高些。
从赵荣昭步入灵堂那一刻,方霏便不动声色的退到一旁,将主场留给别人,却没成想赵荣昭直接找上了自己。
这桩婚事,因赵荣昭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跟家里闹意见,老祖宗便没打算大操大办,连族亲也没请,只有本家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而这件事若泄露出去,赵家人一辈子也别想在人前抬起头来。
所以,即便赵荣昭睁眼说瞎话,故意打方霏的脸,也没人敢出来质疑。
那个本该是她夫君的男子,带着男子特有的气息一步步逼近,直到高瘦挺拔的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覆盖,才停了下来。
眼前光线兀然一暗,方霏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中。
仗着身高优势,赵荣昭眸光如炬,居高临下地,口里一字一字吐出决绝的话:“方霏,但凡有点气节的,早就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换一座贞节牌坊,省得活着沦为笑柄。”
赵荣昭本来有所愧疚,但从母亲那里得知方霏答应他回来的条件后,连那一丝愧疚也消失殆尽,方霏于他,无关爱恨,惟有厌恶。
“我的名讳,是你能直呼的么?”方霏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眼中有着不属于十七岁该有的沉稳老练。
她比赵荣昭矮了大半个头,不得不高高昂着头,眸子正面对上赵荣昭盛气凌人的眼神,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一本青皮书,翻弄两下后,直接砸到了赵荣昭面上,“我是你爷爷赵福临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名字也上了家谱,是你名正言顺的祖母!”
赵荣昭整个人被砸懵了,木然地捧起方霏砸过来的本子,定睛一看,赫然是赵家大房的家谱,面朝自己砸过来的那一页上,方霏二字墨迹尤新,显然是最近才添上的。
族谱的事,宋大奶奶派来跟他联络的人早已说过,只是族谱一向存放于祠堂中,除了必要时,祠堂从不轻易打开。赵荣昭笃定方霏拿不到族谱,才敢来打脸,却忘了除了记载着整个宗族的族谱外,各家各房还有一本只属于本家的家谱!
手上的家谱似有千斤重,赵荣昭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一股寒意从尾椎股直直窜上天灵盖,难以置信地看着方霏。方霏的辈分实在是太高,他也不敢真的逼死她,只是想让她在赵家族亲面前抬不起头,让她这个太夫人做得不那么名正言顺而已。
却没想到,方霏似乎早料到自己会发难,从而提前将家谱找出来带在身边,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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