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片密林距离赵家镇至少有两日路程,人迹罕至,野兽众多,若是陈誉死了,方霏连想也不用想,她绝无可能平安地活到天黑……
陈誉黑着脸,点了点头,“放心,还死不了,它才刚毒死的了我的马,没剩下多少毒液,快去你男人身上找找解药。”
这人……生死关头还不忘记揶揄别人。
“你男人!”方霏恼羞成怒,当即顶回去,“要找自己去找。”说完便别过头去,瞪着树干上的那条小蛇,与它大眼瞪小眼。
陈誉磨牙,狭长的眼眸微眯,成月牙状,黝黑浓密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
他这一生,从来都是别人在求他,甚少求人,从来都是理所当然的颐气指使,想让他开口求人,很难,抑或者可以说,不会。
即便到了此刻,生死攸关,多浪费一分时间,蛇毒便逼近心脉一寸,他也不做不到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我也想自己去找,可我若是再走一步,蛇毒就到了心脉,你数不满十下,我就会心脉寸断而亡,届时,你可以再数一下,你能活到自己数到的多少个数。”
他生于富贵,长于富贵,从不喜欢欠下人情,即便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也不忘记告诉别人,你救我等于是救了自己,所以,我并不欠你恩惠,也没求着你救我……
方霏狠狠剜了他一眼,觉得此人着实太过不可理喻,想了想,还是去找解药了,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
毕竟,他若是死了,估计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便会葬身兽腹。
男人的尸体横陈在小径正当中,身上的衣服片刻前才脱掉过……找不到任何东西,方霏自他身上迈过,又绕过躺在地上的马儿,来到了栓骡子的地方。
骡子兀自甩着尾巴,伸长了脑袋去够周围的灌木嫩叶子,对主人的死毫不关心,它身上一左一右各绑了一个箩筐,一边放着干粮,一边放着衣物。
方霏翻了好一阵,才从放衣物中的箩筐中堆找到个小巧的葫芦,拧开帽子,见里面装着小半葫芦褐色的丸子,捏得歪歪扭扭,长的椭圆的,甚至还有方形的,就是没有一个是圆形的。
“只找到这个,你看看是不是解药。”方霏对药理知之甚少,便将葫芦里的药丸子倒在手心里,捧到陈誉眼前。
陈誉深吸两口,药香一入鼻,头晕胸闷想呕吐的症状立时缓解不少,当即‘嗯’了一声,“给我两颗,多了只会适得其反。”
方霏一喜,缩回手将多余的药丸子装回葫芦中,只剩下两颗放在手心里,朝陈誉递过去。
陈誉当即斜睨了她一眼,脸上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
方霏不解,继续将手递过去,递到陈誉手边上。
陈誉气得磨牙,索性合上了眼,才从牙缝中蹦出‘喂我’二字来。
自中毒到现在,他耗费了太多时间,此时,根本不需要再走动,只需他动动手指头,蛇毒便会流进心脉。
方霏先是一愣,随后便依言照办,将药丸递到他唇边,塞进他微微张开的薄唇中,又拿了水袋过来,喂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