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陪着锦书说了会儿话,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要去替锦书通传。
锦书见一炉子上烧着火,负责照看的丫鬟不知跑到哪里贪玩去了。她拿着帕子包着把柄揭开了盖子,一股扑鼻的药味传了出来。锦书拿了一双筷子搅动了一下,看样子熬得已经差不多了。她忙弯腰灭掉了火,却并不把药汁倒出来,心道也不知是哪位生病了。
锦书舀水洗了手刚坐下,便听见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心道碧霞回来了么,忙抬头去看,却见走进来一个青年男子。男子身姿颀长,如黑缎子的头发半披在脑后,系着一根同样黑色的缎子,身上穿着浅褐色织锦暗纹镶寸许藏蓝色襴边的直裰。
锦书起身来,福了福礼道:“二郎君。”
秦勉嘴角噙笑:“我来接母亲回去,这会儿她正和姨妈说得高兴,我在跟前也不好打扰,想来此处找碗茶喝。”
锦书听说便回头在架子上取了一只茶碗用滚水烫过了,接着提了炉上的一把铫子,往那碗中倾倒。浅褐色的茶水映在洁白的瓷碗里好似一块琥珀。
“二郎君请用茶。”
秦勉微赧道:“将四妹妹当丫鬟使唤了,失敬失敬。”他一面说一面自顾的在锦书面前坐了下来,又端了茶碗来大大的喝了两口。又见他坐着锦书站着,忙道:“四妹妹请坐。”
锦书有些别扭的坐下,心道真是凑巧,他怎么会来这茶房里,这样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终归不好,她心里琢磨着怎么脱身。
忖度间秦勉已经起身去倒第二碗茶了,这才片刻的功夫他这是牛饮。
“二郎君平时也是这样的善饮吗?”
秦勉答道:“还好吧,只是最近如此。”他说完突然想起锦书精晓医术,便突然坐下伸出手腕来,含笑道:“那请四妹妹帮我看看有没有大碍。”
锦书有些诧异,心道怎么就变成要给他看病呢,但见他目光灼灼,充满了期许之情,锦书不忍拒绝,她便又坐下,伸手去搭上了那只如白玉般的细腕,一边数脉,一边暗想,据说这个公子先天不足,身子羸弱,所以前世才二十都不到,一场风寒就夺去了他的性命。他死的时候据说还没娶亲。也对,像他这样的病秧子也不大适合娶亲,哪个姑娘嫁了他,迟早都要做寡妇。
“四妹妹,你看我有没有大碍。”清冽的声音猛然在锦书耳边响起,她心里一慌,这才回过了神,一回头便迎上了秦勉那双漆黑闪亮的眸子,她清楚的看见了映在了他眸底自己的倒影。
锦书已经松开了手,对他道:“请二郎君将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秦勉如实照做了,锦书见他舌苔泛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于是便又询问:“夜里好睡吗?多梦吗?平时是不是口渴喜饮?”
秦勉答道:“四妹妹说的这些症状我多多少少都有一些。”
“脉细数,舌苔泛红,你这阴虚火旺的症状,需要慢慢的调理。宜用先黄连阿胶汤调理一段时日。”
“那个汤是什么样的方子,还请四妹妹写给我,我好让人给配药。”
锦书手边没有纸笔,便说要去取,正好碧霞回来了,碧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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