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进半个身体,瞧见他们俩叠在一起的手,微妙地挑挑眉,“我想拍张你们此刻的照片,发给方未艾。”
杜衡余问:“为什么?”
杜若予说:“提醒他,他卫怀信后宫正宫地位不保。”
杜衡余往杜若予额头上弹了一指,听见门里黄岳在喊自己,便应声进去了。
寒风呼啸的阳台,杜若予略感尴尬地看着卫怀信,“不冷吗?”
卫怀信本来想摇头,转瞬又抱紧胳膊,“冷啊。”
“冷就进去啊!”杜若予着急地催促,“冷你还老往风口站!”
卫怀信却说:“里头是老友久别重逢,我杵在里面太突兀了。”
杜若予说:“那你回慈心。”
“你回吗?”
“不。”
“那我也不。”卫怀信坚定地拒绝后,抱紧胳膊原地蹦跶,好像这样就能抵御寒冷似的。
杜若予蓦然想起上一个冬天他们在南医大校园湖畔吃冰淇淋,卫怀信也是这样幼稚的像个孩子。
明明只过去一年。
怎么就好像失去了一辈子。
杜若予低头扶额,她讨厌自己这样患得患失。
卫怀信却未想起这些小事,他忽然凑到杜若予身边,要她往玻璃门里瞧,“你猜他们在聊什么?”
客厅里,原本环绕在老友间的兴奋和喜悦像被飓风席卷,顷刻荡然无存,就连进去没多久的杜衡余,此时也是满脸凝重。
“刚刚还好好的。”杜若予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卫怀信说:“看起来聊得不是很尽兴。”
杜若予想进屋,却被卫怀信拦住。
“你最好先别进去。”
“为什么?”
卫怀信撇嘴,“你出来后才变得古怪的气氛,说明这会儿的话题是特意避开你的,你现在进去,就不怕他们尴尬?”
这四个人之间,需要避开杜若予的尴尬话题,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什么。
杜若予皱眉,她往后退开两步,站到了阳台最角落。
卫怀信看她肢体与神情,没有做声。
不知沉默多久,杜衡余重新回到阳台,冷风扑面,他看向杜若予,打了个寒颤。
杜若予的手脚都快冻麻木了,“他们在说什么?”
杜衡余挠挠后颈,并不隐瞒她,“陈锋说了他的病,是肝癌,做过一次很危险的手术,说是捡回半年的命。”
这符合卫怀信之前的猜测,杜若予忍不住瞥他一眼。
杜衡余接着说:“他说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死前不仅想见见老朋友,还想做件最重要的事。”
杜若予已经猜到陈锋想做什么了。
“他想抓住当年杀害妈妈的凶手。”杜衡余的声音很轻,承载了这间屋子里外许多人的不确定,“他说只有这样,等他死了见到妈妈,才不枉当年至交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