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听音乐听得很痴迷。
宗继尧敲了很久的门,终于有人来开。
胖胖的女孩,比我矮一点,皮肤特别白,就像长久没晒过太阳一样,头发乌黑绑着一条辫子。她身上穿着格子大衣,很多年前的旧款式。
她笑眯眯地问我们“你、们、找、谁、啊?”
她说话有点奇怪,老大爷也跟她说得很慢“他们找你妈妈。”
“妈、妈、去、工、作。”她说话很慢,像小孩子在牙牙学语,比我家沐沐说话的语速还要慢。
正说着话呢,楼梯传来声音“小云,在跟谁说话啊?妈妈不是说不要让陌生人进去吗?”
上来一个胖大婶,看样子比我妈还要老,身上穿着朴素的衣服,见到我和宗继尧站在门外,她就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挡在胖女孩面前。
“你们是谁?”
我缓缓开口“请问你是程秀珍女士吗?”
她上下打量我,也不回答我的话,眼神特别防备。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一点事情。你看方便让我们进去说话吗?”我觉得站在门口说话不太好,因为对门那大爷一直很好奇。
程秀珍也看出来了,她犹豫一下就让我和宗继尧进去了,还特意关好门,把对门的大爷隔绝在外面。
我和宗继尧没敢坐,屋里也没有沙发,家具都很旧了,有一张桌子,看样子是饭桌,但上面放了很多东西,有几把椅子。
“你们有什么话快说,别吓着我女儿。”程秀珍立刻问我。
我也不浪费时间,“大婶,我想问你一件事,三年多前,你是不是在悦盛大厦当过清洁工?”
程秀珍一愣,眼里闪过慌张。
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在害怕,难道是想起我哥遇害的事了?我又接着问“大婶,当时在19和20层的中间,你发现了重伤的人是吗?我就是那个人的妹妹,请你帮帮我。”
程秀珍往后退,“小姐,你找错人了,我是在悦盛当过清洁工,但那件事我也是听人说的,当时我并没有在19和20层。”
宗继尧听她这么说,立刻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大婶你看看这张,上面是你的签名,那个时段,15-20层的卫生都由你负责,而且,有人见过你,还不小心撞到你,你记得吗?”
程秀珍看都没看那张纸,“这不是我签的,可能是我同事冒我的名字签的,清洁工之间这事情多了去。”
她就是不肯承认,我心里很焦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目击者,她却不肯帮我。
“大婶,求你帮帮我,我哥出事后,直到现在都躺在床上,一直醒不来,你想想,如果这事发生在你女儿身上,你会有多痛苦!我只救你把当时你看到的,发现的细节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去做证,也不会把你推出来。”我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程秀珍就是死活不肯说。“事情都过了这么久,我都忘了。”
宗继尧见我还要求程秀珍,拉我一下,“锦年,大婶说忘了,你让她再想想,反正我们天天都来,还怕没时间问她吗?”
我看了宗继尧一眼,他这谎也撒得太厉害了点。
程秀珍一听我们要天天来,立刻就急了,“先生,小姐,你们就别为难我一个清洁工了,我工资少得可怜,还要养我女儿。刚才你们也见了,我女儿不是普通人,她智力有点残障,不能出去工作。你们就当可怜可怜我,走吧,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原来她女儿是残疾人,难道我觉得她说话那么怪。程秀珍明明就很需要钱,却偏偏不去市区工作,她到底怕什么?
既然是钱的问题,那如果我给她酬劳,她是不是肯告诉我?想着,我从包包里掏出一沓钱来,递给程秀珍“大婶,这是给你女儿买东西吃的。你能不能把那天看到的告诉我?我可以给你酬劳。”
程秀珍盯了一眼我拿给她的钱,没有伸手拿。“小姐,我靠自己双手挣钱挣得放心。”
宗继尧见她油盐不进,不得已说了一句“大婶,我们的要求不过分,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们要害你。那件事之后,你就离开市区到郊区来,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还是那件事让你发现了潜在的危险?如果你不想说,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再来,但是,我们天天这么来的话,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猜测,你就不怕传回南城?”
程秀珍整个人瘫坐在椅上。
“大婶,你好好想想,如果是发现了潜在的危险,你说出来,我们还可以保护你。请你好好考虑一下。”宗继尧说完就要带我离开。
我最后跟程秀珍说“请你帮帮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跟你女儿。”
不知是不是我的话说到了她心坎上,她的表情好像放松了一些,我跟她说,明天再来,她没说什么,我们一走,她就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