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云泥已经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躺在坐椅上缓了一下之后,坐起来木然地将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拉开车门下去时,她的双腿是无力而颤抖的,有片刻的身子无法站稳。
她让自己振作起来,拿了小包,一步步缓慢而痛苦地走出了峰塔区大门。
……
“云泥,你这是怎么了?”
接到电话的杨芳叫着出租车在路上捡到了她,她面色发白,夜风中一头黑发凌乱,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没什么,今天出来办点事情,可是迷路了。”
杨芳下车将她扶到上车去:“你看看你,怎么来得这么远,这边可是……。”
杨芳的声音蓦地停了下来,她反应过来了,这里是峰塔,是尚家的地盘,虽然云泥已经走出来了大约一公里路,可这一片,还是属于尚家的。
她连忙压低声音问云泥:“怎么,该不会是尚先生……把你折磨成这样吧?”
“哪会,那天在学校里他说要选我做他的私人医师后,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他,今天过来是来做兼职想赚点钱。”
“唉!“杨芳相信了她,因为她确实是有个爸爸在医院里,因为两人相处得很好,所以她还去看望过,此时便劝她一句:“钱是重要,叔叔的身体也重要,可是你首先得保重自己,否则你垮了的话,叔叔怎么办?”
“我知道。”
云泥点点头,还好黑暗隐住了她的伤痛,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她扭头过去看着车窗外的夜景,心却委屈难受得无法呼吸。
回到学校后,去浴室里冲澡出来,云泥从衣柜里翻出自己前不久买了一次之后没有吃完,偷藏起来的事后药。
她太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所以一切了结后路的事情,只能自己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解决。
这药,太讽刺了。
吃下药的时候,心里苦涩得她真想大哭一场。
可她不会让让宿舍里的小姐妹们看到,自从尚爵选她做了他的私人医师后,除了杨芳,其他小姐妹们对她从此不一样了,大家嘴上不说,但是眼里那质疑的目光,还有有意回避着她的小动作,她不傻,全看在眼里。
她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女孩,尚先生为什么会挑中她?
如果真要问大家心里的想法,估计得有几万种不同的说法。
是,总归一句话,必定就说她不是个好女人,机会一定都是她勾来的。
这些,云泥都想要装做不再乎,自从她决定为了救爸爸而答应苏蓉的请求走进陆家后,她就知道,风言风语会跟随着自己一辈子,可现实却是,她毕竟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而已。
所以她的心没有那么冰冷,没有那么不可一世,她还是会再乎,尤其是面对宿舍里小姐妹们异样的目光时。
云泥带着一种很复杂难言的心绪上了床。
杨芳说:“头发还没干呢,找死是不是?”
话完就风风火火地拿块毛巾爬到她床上去,帮她拉起来擦头发。
云泥心里暖暖地:”阿芳,谢谢你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坐一会儿,头发干了再睡。”
她微笑着点点头。
原本也想再撑一会儿才睡,可是等杨芳去洗澡后没一会儿,她的上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她很累,打扫了一天的卫生,后来也没吃多少饭,临走还要被尚爵折磨了将近一个小时。
终于抵挡不住身体的泛累,云泥睡了过去。
之后她枕头边上的电话一连振动了好几下也没有听到。
电话那头。
党长挂了线:”怎么回事,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又不接。“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了,大家在马场玩了一天,都挺累的。
苏蓉原本是想把党长给哄开心了,然后再称机跟他说说陆言妙的事情,女儿一个人在外面住酒店,一来她不放心她的安全,二者,酒店那种地方哪里会有家里好住和方便。
可谁想云泥的电话不通,这会儿党长一脸愠色。
得,她准备了一天此时要说的话,到说不出口了。
挂了电话的党长坐回沙发上,点然一支雪茄,他很喜欢这种古巴地道的雪茄味道,可是因为劲头大伤身,所以很少抽,只是在心烦的时候才会抽一根。
苏蓉单手杵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托着额头,她很累,又加之晚饭的时候一时高兴,所以喝了两杯红酒,这会儿体力有些不支了。
可是爷正在烦着呢,她总不能说自己想要先去睡觉了。
想了想苏蓉道:“爷,要不,我去学校一趟,看看云泥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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