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事,受过再多伤,流过再多血,痛苦的只有那个充满故事的人,可是此刻他竟然感受到她有多么的痛,才会流这么多血,他宁愿这些伤口都在自己身上,宁愿她放弃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
安锦兮送进医院,进了手术室。司御白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颓废的抽着烟,失去了平时的威风凛然,特别的憔悴。
连明立也能够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的疏远和冷漠,那种极其想要保护自己,又不愿对任何人说起的逆鳞。
也许少奶奶才是他最脆弱,不可侵犯的地方。
还不到五分钟,一支烟还没湮灭,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
这么快的时间,让司御白手抖了一下,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司先生,司太太没事,只是痛经晕过去而已。”
“只是痛经?”司御白有点懵,就像坐过山车,患得患失。
“司太太的身体受过重创,体质偏寒,所以才会痛晕过去,明天就没事了。”
医生的话让司御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立即放下。他看到安锦兮身上有伤口,还以为她受了严重的内伤。原来只是痛经这么简单,还好没有什么大事,不然他灭了整个警察局也在所不惜。
——
安锦兮做梦梦到一滩血迹,小女孩的面容狰狞,死死的瞪着她,她在怪她撞死了她。这种恨意牵引着她的灵魂,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她怎么会撞死人?
不会,不会,她开车一直很小心,怎么可能会抹杀一条年轻的生命。
这不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她。
安锦兮在梦魇之中不肯醒来,脸上冒着很多的汗,嘴里一直嘟囔着梦话。
她感觉到清凉的柔软触碰着她的脸,就好像是无形的力量浸入,那黑暗的世界出现一抹阳光,照亮着她阴冷的心房,她渐渐冷静下来,恐惧的心情恢复如初。
第二天醒来,撞入眼帘的是白色的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已经是第二次进医院,这次原本比上次要沉重,因为她撞死了人,手上沾满了鲜血。
一名女医生走进来,亲切的问道,“还疼不疼?”
安锦兮摇摇头,表情木讷。
“你痛经痛得晕过去了,这是以前留下的后遗症。女人就是应该好好爱自己,男人做过的事,女人可不能为男人的行为买单。”女医生检查完吊瓶,叹了一口气,心疼的目光盯着她。
安锦兮听不太明白,问道,“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医生诧异,半会说道,“你身子受过严重的撞击吧,孩子也流了,来月经的那几天千万要注意保暖。”
流产?
安锦兮比女医生还要惊讶,凝滞了半会,不可置信。她怎么可能流产,她从来没有和江成轩同床过,更别说流产这回事,绝对不可能。
“医生,我没怀过孩子。”安锦兮确定的道。
女医生不以为然,她是有经验的医生,女人有没有流过孩子,生过几个孩子,她都能够看出来,更别说她这种受伤很严重的体质。
“你不愿意让你先生知道吧,放心,保密病人的隐私是做医生的天职。”女医生认为安锦兮结婚前怀过孩子,不肯让现在的丈夫知道,所以这样说。
女医生换了吊瓶,又走了出去。
她以前有过孩子?
安锦兮摸着肚子,有种涩涩的感觉堵在心口。医生说她流产过,这不可能是凭空而来,那么她真的……
她失去过记忆,那段记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隐约记得她这辈子非那个人不嫁,她以为是江成轩,所以就算心口处少了某种东西,也毅然决然的要嫁给他。
也许时间能抹杀一切。他能够爱着你,也能够爱着别人,花言巧语讨好你的同时,也能够对别人说出这段话,而你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当初扬言着非他不嫁,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他也能够对着别人说非她不娶。
安锦兮躺在病床上,嘴里苦涩。
她想到为那个人流过产,把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他,却不懂得珍惜,心里头就难过的厉害。
三年前的她就傻过一次,没想到还会傻第二次,还要继续傻下去吗?
她卷缩着身体,用被子盖住头。
司御白从外面进来,看到抖擞的安锦兮,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他没有说话,双手插袋,清冷的面庞带着憔悴,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
只有不开口才不会中伤,他才能够好好的和她相处。
在她面前,他语言上有障碍,因为他怕说太多,流泻出的不是关心而是伤害。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和恨,会把她变成另一个他。
安锦兮从被子中出来,泪流满面,哽咽道。“司御白,我流过孩子!”
司御白身体僵硬,脸色发白。这句话恰恰是一把刀插在他心口,所有的悲伤和痛恨都爆发出来,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阴沉,眸光冷厉极致,泛着血红,口袋里的手紧紧拽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