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上。唯有修真之士才有能驾驭丹丸药力,将其正确的引导在自身,外丹之术不是谁都可以尝试,而内丹术要修出一定道行更是难上加难。”
想到往事,常冰补充道:“当年常德师姐破戒,为情所困,服食新制丹药之后,因不能疏导药力,致使血脉爆裂而亡。”多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脑海里。
那天早上,师姐过了早课时间还没起床,常冰便去叫她,推开门只看到常德仰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嘴角溢血,榻上地下也尽是斑斑血迹。慌忙间不知所措的大叫起来,师父和其他弟子赶到,全都愣在那里。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师父的表情,是那种刻意压制住的悲痛,双手颤抖着检查常德的尸体。每个人都清楚,常德是弄影最得意的弟子,下一任道观的道长很可能是她,只是谁又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弄影挽起常德的衣袖,清晰可见她胳膊上是一块一块的淤血,脖子上、身上也都是,拿起掉在地上的瓷瓶,放在鼻下嗅之,这丹药相当猛烈,服食之后不专心引导会使得血管迸裂而亡,看常德身上的淤血,一定是这样了。
后来常德按照观里的规矩火葬了,弄影的心绪在那之后一度跌倒谷底,经过大半年的时间才恢复。
而那个让常德破戒的男子后来再没出现过。
“事情就是这样,修道之人不能清心寡欲,很容易出事。”常冰抬头看了看东边,“不要耽搁时间了,快点收露水。”
常悟应着,脑子里却还在想刚才所讲的事情,魂不守舍的收集露水,最后别人都收了半个多竹筒,唯独她只收集了一点点。
弄影看到她的竹筒里那少的可怜的露水,眉头扬起,“早课之后打扫所有的院子,没扫完不许吃饭。”
常悟想反驳,最后还是忍住了。
早课后已经觉得乏力,今天起得太早,又没吃饭。拖着扫把,扫完了前院和中院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一阵阵青菜豆腐的味道从饭堂传来,这个时候突然发现,对自己来说一直难以下咽的菜汤多么美味。忍住口水,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着地砖,向后院走去。
刚跨进后院的大门,就被人撞了一下。
“哎呦!”常悟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去看撞倒自己的人,是常冰。
常冰急忙扶起她,“没事吧?”
“你干什么匆匆忙忙的。”常悟揉着屁股,接过常冰捡起的扫把。
常冰眼神闪躲,“没什么,赶着去吃饭。”
常悟进后院环顾一圈,很安静。后院也不小了,是弄影的住处,炼丹房要穿过后院才能到,谁敢在她眼皮底下偷偷炼丹,建这道观的人倒是想得周全。而且听说丹药房和丹术的方子也全在后院库房里,那库房就挨着弄影的房间。
还没开始打扫,弄影就从房里出来了,站在台阶上,看着常悟,看了很久。常悟就站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更不敢看她。她害怕弄影,最近才开始害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弄影看见她手中的扫把,语调冷冷的,“不用打扫了,早上也没吃东西,快去吃饭。”常悟满口说是,拿着扫把小跑着出了后院。
院门有件东西引了弄影的注意,阔步走过去,捡起来,眉头骤然蹙紧。
转眼间就七月了,已经来了快三个月,可关于炼丹的事情却还不清不楚,那些人,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三缄其口。记得有一次正在问一个师姐有关炼丹的问题,那师姐是观里出了名的大嘴巴,从她口中套有关炼丹术的东西没准还可以,可是那天,那个大嘴巴师姐,刚要说些什么,只听一声咳嗽,二人同时回头去看,见弄影手中拿着拂尘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正看着她们。师姐好不容易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后来那个师姐看见常悟总是躲着。
晚课的时候,常悟正无聊的翻着《服食要意》,周围有些小骚动,问了常冰才知道,明天是中元节,按照缭云观的规矩,明天全观人都要出去传法,所以大家心情有些激动。对于那些常年不能出观的师姐妹来说,能出观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想想一年只有三次机会出去,她们也挺不容易。
“哎,看来她们还是不能潜心修道。”常冰小声叹着。
常悟看着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从她眼中看到一丝期盼。她是期盼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