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梨决定近来就留在鸫榕路附近,这样方便经常过来看看小郑妮,顺便可以偷偷喂她喝水。小郑妮现在还小,还在成长阶段,如果从现在开始饮用空间里的水保养身体,说不定她的贫血症就能慢慢好起来。
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宝宝,白纸一样的人生还没来得及涂画,不该就这样被疾病所累。如果说这世间真的存在现世报,那这种与生俱来的先天不幸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她父母造下的孽业?那也不该报偿到小宝宝的身上,她应该有权利去经营属于自己的人生,郑小梨愿意帮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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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万言的嘱托,郑小梨拨了个电话给温且柔,“且柔,过几天我就回家过年了,你放假了吧,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饭,约上万言和倪获。”她记得温且柔上次想约倪获出来一起吃饭表示感谢,被她从中作梗嫁接成了同万言的偶遇,这次带上倪获也许能够约出她来。
“小梨,对不起,我陪妈妈在南亚玩几天,大概年后再回荜市,等我回去了再约你们吧。”
温且柔出国旅行了?那还怎么查?
郑小梨赶紧把这情况告知万言,人都千里之外了还让我套什么近乎?万言表示有些吃惊,“不可能啊,她的手机定位显示人就在荜市,根本没有出境记录,我刚刚查过。”
“What?”温且柔为什么要对她撒谎呢?就为了拒绝同她见面?情况果然有些蹊跷,看来万言的第六感还是有点儿灵光的。
“再去关予博家里看看,你现在有空吗?”
“问题是我去合适吗?”
“以朋友的身份去看看他的爷爷奶奶,哪里不合适?”
好吧,你们这帮警察真是想用什么身份就用什么身份啊,还诱骗无辜市民充当免费小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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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死者家属这件事真是想想就让人发怵,尤其是白发送黑发的耄耋老人。即便郑小梨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在关老爷爷开门那一瞬还是浑身一凛,并非老人们表现得有多萎靡哀伤,而是那种扑面而来的死气沉沉和绝望情绪让人窒息。
关家祖孙三人居住的屋子不大,目测大概也就六十平米左右,客厅狭小,主卧和小卧之间隔着厨房。他俩一进门就看到摆在门厅处的两只大旅行箱子,不知是整理出的关予博的遗物还是老两口打算出远门。
屋子里的摆设简朴古旧,但拾掇得很是干净整洁,就连关予博生前居住的小卧也布置得并无二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艺术气息的年轻男孩的房间。也许他那浪漫的艺术幻想就如同他本人一样,被毫无选择地禁锢在这个充满人间烟火味道的普通躯壳内。
关家二老对万言警官的到来并不抵触,这也许就是万言这人的魔力所在,他从外表到内里都极具迷惑性,很容易让人信赖并当做攻守同盟。原本陷在太师椅里枯坐的关奶奶也抹着眼角起身,给他和郑小梨一人倒了大半杯大麦茶。
“爷爷奶奶你们这是打算去外地过年吧?出去走走也好,换个环境心情会开朗些。”
关爷爷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把这辈子的精气神儿都吹出躯体了,“等明天小博过了头七,我们老两口就到儿子媳妇那边去走走,这屋待不住……”
“要我说也不想走啊,”关奶奶又忍不住掉眼泪儿,“也没脸见儿子媳妇去啊,没给人家孩子带好,好好个孩子突然就走了……小博啊,学习成绩也挺好,平时也不用我们操心,俺俩老的除了给做口饭洗洗衣服也不怎么管着他,你说怎么就……鬼迷心窍啊……”
显然那‘鬼’指的就是温且柔了,这老太太是没亲眼见过这只鬼,否则也会对孙子的执念理解一二。
关爷爷瘪了瘪少牙的嘴,用掌根儿蹭了蹭沟壑纵横的眼尾。老爷子没法像老奶奶那样哭哭啼啼地发泄悲痛,只是一声接一声长吁短叹,让人听了像是心肺被紧紧缚住了似的难受。
郑小梨看不得这场面,尽量低着头专心凝视擦得发亮的地砖,那里面映出过多少平凡和睦的场景,如今就只剩两位老人和他们浓到化不开的悲痛形影相吊。
万言也跟着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时间屋子里静寂无声,时间咔嗒咔嗒行走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
“我们能看看小博的房间吗?”万言问得小心翼翼。
关爷爷朝那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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