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的太岁总算是知道下杂库房里那些条活金枪鱼是哪里来的了。
这一条金枪鱼并不大,约有一米长,尾巴上有伤口,入库的时候今昭看了看,那伤口是五指印,分明是被人抓着尾巴弄伤了。跟蔓蓝放好了鱼,今昭忍不住问坐在角落桌子旁收邮件的陈辉卿:“房东大人,这鱼不会是你抓来的吧。”
陈辉卿头也不抬:“是的。”
今昭汗如雨下。
陈辉卿收好邮件,端着电脑和咖啡回房去,前脚才走,后脚暖兮搂着百里香蟹足棒下楼,今昭捅了捅老宋和蔓蓝。
细看来,那蟹足棒长得十足不坏,长眉细眼,皮肤苍白,清癯细瘦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衬衫,配了红裤子,走路的姿势颇有几分摇曳生姿,瞧着也是最次美貌小娘炮,万受无僵。
只是,这个风流气度吧,怎么瞅,怎么有酒吞童子的影子,不如红毛妖孽,但是妩媚更甚。
蟹足棒提着一个坛子,看到今昭等人,微微一笑:“这是我家里的酒,请你们找个阴凉不见光的地方保存几天。”说罢,递过酒坛子,一笑而去。
春日春水暖通,好水养好鳝,库里除了金枪鱼,也正经入了好几篓鳝鱼,姑娘们吓得不敢收,陈清平只能亲自出马,让休假归来的老周打打下手。
鳝鱼性温味甘,血肉皮骨都皆可入药,可做的美食也多,若是杭帮菜有虾爆鳝,苏帮菜有响油鳝糊,川菜可做鳝鱼火锅,鲁菜可酱烧,粤菜有鱼段。今昭没死之前,当然是没吃过这等美味的,可自打从西塘回来,吃了一次朱师傅的响油鳝丝,就念念不忘,盼着春暖花开,自家老板可以下水摸鱼了。
一盘子鳝丝儿挂了汁糊端来,一盏热热清油浇下去,刺啦一响,便是响油二字的来处,这一响跟号子一样,让围坐在桌子前吃员工餐的老几位都端了白饭,伸了筷子,满满一筷头铺在白饭上,鳝丝儿滑嫩又有嚼劲儿,浓油赤酱好味足,汤汁儿酱糊落了白饭里,连饭都好吃起来。这种看着油乎乎不算大雅之堂的菜,格外适合平常百姓下饭对胃口。
朱师傅招呼着大家:“多吃一点,鳝鱼可壮阳。”
老宋痛哭:“怎么办这一屋子的单身狗!”
老周白了他一眼:“你就不必刷存在感了,安姑娘只不过是睡了你。”
几个人正在说笑,那一对蟹足棒和暖兮扭股糖一样出来,也坐下,瞧了瞧老几位的桌子,也点了一份响油鳝糊。朱师傅吃了饭去上灶,顺手拽了刚放下饭碗的玉卮打下手,老周和老宋一个被陈清平拖去洗涮河鲜小蟹,一个去前面照应,今昭蔓蓝青婀不知道叽咕什么,独独剩下陈辉卿还在听话地吃鳝鱼。
“咦,这不是辉卿么?”暖兮开了口。
陈辉卿埋头苦吃。
“陈辉卿?是吧。”暖兮不抛弃不放弃,继续追问。
陈辉卿放了碗筷,歪着头看了她片刻,才开口问:“你谁?”
那蟹足棒非但不吃醋,反而低头笑了起来,眼波阵阵,媚态横生。
陈辉卿看着他,片刻之后,放下碗筷,起身绕过暖兮,直盯着蟹足棒:“你是谁?”
今昭和青婀蔓蓝躲懒,坐在便道一出来右手边通往东跨院的廊下,边吃云片糕南瓜子边闲聊,聊着青婀休假顺便替蔓蓝去谷里瞅一眼,百花谷的食材又都长大了,那群鹿看着越来越好吃了,还有蔓蓝卧房里的书倒是帮着拿来了,可那张极大的床不知道怎么的不见了那比屋子没小多少的玩意说丢就丢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蟹足棒搭讪蔓蓝的事情,尽管今昭很讨厌那个什么暖兮,可她也不愿意看着傻白傻白的一姑娘,让渣男给骗了——那个蟹足棒妖气十足,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你们都想左了,其实问题在于死气,那姑娘的死气,要不是她还活蹦乱跳的,我会以为她是才从太平间拉出来的。”青婀摇着手指,“那个蟹足棒妖他的,妹子的死气,跟人家没关系。对了,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有人一直在监视清平馆?”
蔓蓝点头如捣蒜:“我上次就说了,一双眼睛,但找不到人。”
三个姑娘面面相觑,最后决定这种危难的事儿还是交给男神们去解决,身为奶妈,打听点儿八卦听听壁角就可以了。
厨房里玉卮凝神看着一份《幽都邸报》,不起眼的地方登着几则讣告,死的全是妙龄少女,身份不高,差不多都是刚出道的山鬼之类的小妖,各自都相隔甚远。
“你看见了?前几天听鬼王姬说了一句,不知道冥府或者大理寺会不会查。”朱师傅说道。
玉卮闭着眼在心里画着地图,这些小妖虽然分量小,可所在的城池不是幽都便是华都,要害重镇,从北面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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