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为了不耽误行程,刘欣然心一横,双脚加紧了马肚子,直接骑马来到了楚子默的身边,选择和他共骑一匹马。
司徒静兰是个懂得顾全大局的人,从离开驿馆之后,神情专注的在队伍的前方带路,毕竟她除了是大将军司徒询的女儿之外,也是大将军认命的后卫负责人,掌管和分配从帝都运来治愈西河疫病的药草和粮草。
紧跟着马车的刘欣然和楚子默共骑那匹雪鬃白马,只是他们前后坐在马背上的位置却让人大跌眼镜,楚子默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却摆出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很是顺理成章的坐在刘欣然的前面。
时不时还歪着头靠在刘欣然的身上,虽然执着缰绳的刘欣然很是反感这样的接触,却没办法拒绝,谁让楚子默在众人面前是个‘傻’王爷呢?
他原本就擅长在众人面前演戏,要知道越是聪明的人越能够收敛内在的光芒,做到收放自如,更何况他此时此刻很享受这样的待遇,第一次觉得原来装傻充愣也有这样的好处。
此时的楚子默分明能够感觉到身后的女人高度的紧张,甚至时不时刻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可是共骑一匹马,又能拉开多少距离呢?终究还是能够感知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刘欣然要紧嘴唇,“这个时候倒是摆出了一副天生吃软饭的样子!”
她发出的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关挤出一样,却因为骑马的缘故,在轻微的颠簸中,明显碰触到了楚子默的脊背,整个过程中,不止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频频被他的脊背擦过,更是因为这样的触碰拧紧了眉心。
“没办法,谁让你非要选择骑马呢?”楚子默声音格外的平淡,料定这个女人拿他无可奈何,反而更是摆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每次稍微颠簸一下,就会有意无意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而坐在后面的刘欣然,只能够通过声音来判断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如果可以看到的话,她相信此时楚子默的嘴角一定是扬起的,露出他标准腹黑的冷笑,一副欠揍的模样,光是想想就让她有些火大。
她赌气不打算理睬这个腹黑的男人,却又听到他若有似无的说了一句,“吃软饭呢,其实也分对象,你作为我的王妃,有足够的魅力让男人都区局下风,不是吗?”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夸奖她的意思呢?刘欣然仔细琢磨他这句话,心中的不悦自然也消散了一些。
紧跟在一旁的苏荷也是骑着马,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不得不感慨,主人就是主人,连‘吃软饭’这样的问题都能够如此另辟新径的解释,她早就对于王爷和王妃的相处方式见怪不怪的,纵然听觉敏锐,却也要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自始至终苏荷与小伍都达成一致,对于主人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保持‘三个原则’,第一就是任何时候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亲密’互动,都要装傻充愣,该看的看,不该看的绝对不看;第二就是无条件的做到第一点;最后一点就是当分辨不出什么是该看的,什么是不该看的时候,选择自动消失!
当初在薰药浴时,面对房间里发生的响声,苏荷和小伍自然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却不得不装作毫不知情,还要按照楚子默的吩咐,在刘欣然面前演戏,至今还不知道真相的刘欣然依旧蒙在鼓里,单纯的以为那次的‘袭胸’时间只有她和楚子默知晓。
殊不知,这件事情早就成为暗卫中公然的秘密了,苏荷暗自高兴了很久,毕竟一度只能被刘欣然调戏的她,终于也有了所谓的‘谈资’这样的感觉别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沿路上经过几个规模不大的疫区,司徒静兰都竟然有序的安排随行的大夫给病人诊治,同时亲自分发药物和粮食,刘欣然自然要参与其中,虽然平时和这个司徒静兰相处的算不上很好,却配合的格外默契。
从善如流的交替着手里的药物,每次在刘欣然给病人身上化脓的地方敷药时,司徒静兰都很佩服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妃居然面对这些脏兮兮的病人,还有化脓的伤口一点也不发憷,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因为楚子默的‘特别’之处,每次达到疫区的时候,刘欣然都会将照顾楚子默的任务交给苏荷,她则手脚麻利的冲到第一线去救助病人,搞得司徒静兰有些震惊,这个王妃到底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霍乱重生,传染病肆虐,还真是第一次有不怕死的人冲在她的前面。
“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司徒静兰将最后一袋草药倒入了煎锅,抬手拂去额头上的汗水,转身去看身边的刘欣然。
因为带着隔离疫病用的面巾,只能够看清刘欣然那双眼睛,因为还在整理手里的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视线都是低垂着,从司徒静兰的角度只能够看到她细长的睫毛时不时的忽闪几下。
“你这个大小姐也是让我耳目一新,原本以为你就是个懂得拳脚,功夫精湛的女人,”刘欣然将手里的药瓶装满,盖好瓶塞才去看身边的司徒静兰,“没想到做起事情来,居然井井有条,而且从部署到实施都从善如流,颇有大将军的风采。”
两个人的对话自然让坐在空置上的马车楚子默听得一清二楚,陪着他的苏荷手里拿着司徒静兰的蝴蝶刀,一板一眼的把玩着蝴蝶刀,还要装作不擅长的样子,美其名曰是用来‘掩饰’在照顾王爷。
“这两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大多数时间相处都是剑拔弩张的,这个时候倒是弧线恭维起来了。”楚子默微乎其微的语调说着这句话,手指悄无声息的从苏荷手背上抽出那把蝴蝶刀,饶有兴趣的把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