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耽搁,这就紧着便下了旨意。
“陛下圣明,臣等告退。”
太宗既已下了逐客令,陈子明与李勣自是都不敢稍有迁延,齐齐称颂了一声,便即就此退出了两仪殿,自去安排彼此交接事宜不提……
“下官叩见太子殿下。”
苏昭原本正在崇文馆里忙碌着,冷不丁听得太子有急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着便到了显德殿的书房中,这才刚从屏风后头转将出来,就见太子正自笑容满面地端坐在文案后头,显见心情相当之不错,一见及此,苏昭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概因自打数月前被太宗狠狠发落了一番之后,太子一直都是落落寡合,几乎不见有欢笑之时,而今,居然笑得如此之愉悦,自不免令苏昭心中有些个犯嘀咕的,只是礼不可废,苏昭也只能是紧着抢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免了,少炎来得正好,哈哈……,今日本宫当得一醉,嘿,爱卿还不知道罢,陈曦那小儿如今可是滚去刑部坐了冷板凳了,哈哈……,笑死本宫了。”
一见苏昭已到,李承乾顿时便笑得更是畅快了几分,但见其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毫不容情地讥讽着陈子明,满脸尽是幸灾乐祸之神色,这也不奇怪,李承乾可是没少在陈子明手下吃亏,早将陈子明恨到了骨子里去了,如今能看到陈子明倒霉,他自是乐见其成,若非担心触怒太宗,只怕李承乾当真要大摆筵席地庆祝上一番了的。
“嗯?殿下从何得来的消息,那陈曦好端端地,怎会被弄去了刑部?”
听得李承乾这般说法,苏昭的双眼立马便瞪圆了,怎么也不敢相信素来得宠的陈子明居然就这么被贬了。
“爱卿有所不知,那高句丽不是拒绝了我大唐之调停么,父皇盛怒之下,已是决意起大军亲征之,偏偏陈曦那厮自以为武略过人,居然跟父皇唱起了反调,说甚当得谨慎行事云云,惹得父皇不快至极,嘿,贬去刑部都还算是轻的了,若是本宫来处置,少不得将那厮贬去关外,看他还能有甚可得意的。”
李承乾自得地一边笑着,一边将打探来的消息简单地说了说,言语间自是没忘了好生挖苦陈子明一番。
“殿下是说陛下已决意亲征了?”
李承乾倒是说得个畅快不已,可苏昭却是猛然一激灵,瞳孔当即便紧缩了起来,面色凝重无比地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嗯,应是如此,父皇的诏书虽未下,可事情大体上应是定了盘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让李懋功顶了陈曦之职。”
李承乾光顾着开心,却愣是没注意到苏昭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自顾自地便又扯了几句。
“唉……,大事不妙矣,殿下若是不早图自保,必将大祸临头了!”
眼瞅着李承乾死到临头还在那儿沾沾自喜不已,苏昭心里头当真苦得有若吃了黄连一般,但见无奈至极地摇头叹息了一声,已是给出了个令人惊悸不已的判断。
“啊……,这,这,这话是从何说起?”
李承乾正自得意不已间,冷不丁听得苏昭这般说法,当即便有若被一大盆凉水从头浇下一般,瞠目结舌地看了苏昭好一会儿,方才结结巴巴地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若不亲征,或许还能容得殿下一段时日,而今,既是要率军远征,又岂会不担心国中有变,又怎肯让殿下您监国哉,如此,换马东宫已是势在必行,所差者,无外乎一个借口与时机罢了。”
尽管对李承乾的能力实在是失望得很,奈何双方就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一旦太子倒了霉,身为太子妃之兄,苏昭又怎可能会有甚好下场来着,正因为此,纵使心中满满皆是失落,可苏昭还是强打起精神,为李承乾分析了一番朝局之走向。
“本宫、本宫……,啊,爱卿既能有所察觉,必有回天之妙策,还请爱卿为本宫谋一出路,本宫拜托了!”
听得苏昭这么一说,李承乾这才算是彻底猛醒了过来,但见其慌乱地便蹿起了身,有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地团团转了几圈,试图想出自救的办法,奈何能力有限,加之脑海一片空白,又哪能有甚法子可想的,良久之后,这才赶忙朝着苏昭深深一躬,满脸期盼之色地出言求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