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不甚赞成,只是碍于彼此的情面,不好直说罢了。
“殿下莫急,且容下官详细道来,这么说罢,此份试卷若是为假,抓不抓那些涉嫌者,对大局都无太大的影响可言,但消能保证此番科举顺遂,于社稷来说,便是千秋之功也,可若是此试卷为真,那便有着两种可能,最乐观的便是能顺藤摸瓜,一举将幕后黑手尽皆擒拿正法,然,依下官看来,此等可能性可谓是微乎其微,无他,概因濮王殿下并非傻子,其背后更有着长孙无忌这等老谋深算之辈,又岂会留下藤蔓让我等顺了去,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此番我等纵使动手,也就只能抓到那些购买试卷的举子罢了,根本难奈何得了濮王殿下,案子一旦闹大,不知有多少人头要落地,朝廷大局动荡之下,变数即多,实不可取。”
陈子明还真就担心李恪会冲动行事,这便紧着为其详细地剖析了一番,指出了动手抓人的不利之所在。
“啧,这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却又当何如哉?”
陈子明都已将道理说得如此分明了,李恪自不会听不懂,然则听懂了归听懂了,却愣是令其更显焦躁了几分。
“无妨,姑且就当此份试题为真好了,换位思考一番便可猜知濮王殿下之安排,依某看来,那贩卖试卷者应是已被灭了口,无他,如今试卷虽仅仅在小范围里散开,可待得到了考前,知晓此事者必众矣,因此高中者固然暗自窃喜,可若是买了考题还没能高中之人,必会将此事捅破,如此一来,大乱必起,朝廷颜面扫地,追究起责任来,怕是不止那些考官们要倒霉,便是下官这个主持大局者,恐也难逃吃挂落之下场,而这,便是濮王殿下所要达成之目的,于此等情形下,下官以为断不可被其牵着鼻子走,当须得以巧破局方可。”
陈子明细细地将李泰那头可能之算计以及欲达成之目标剖析了一番,而后指出了破局须巧这么个结论。
“以巧破局?小王不明,还请子明不吝赐教则个。”
一想到案发之后的严峻局面,李恪的额头上当即便见了汗,眉头紧锁地想了片刻,还是没能想明白陈子明所言的巧是用在何处,不得不拱手求教了一句道。
“殿下明鉴,下官以为破局的关键便在陛下的态度上,明日下官打算……,如此,或许能化被动为主动,殿下以为然否?”
陈子明这回没再卖甚关子,但见其淡然一笑,已是自信十足地便将所谋的应对之道详详细细地解说了一番,当即便听得李恪连连点头不已。
“唔……,看来也只能先如此了,此事小王恐难帮得上忙,一切便拜托子明了。”
李恪默默地沉思了片刻,也没能想出比陈子明之提议更好的解决之道,尽管心中兀自忐忑得很,却也没再多犹豫,朝着陈子明拱了拱手,慎重其事地便将事情全都交给了陈子明去处理。
“殿下放心,下官自当竭力而为之。”
在此番谋划中,陈子明并未给李恪派甚任务,所求的不过是其遇事时能稳住阵脚即可,而今,李恪既是表了态,陈子明也自没再多言啰唣,表态了一句之后,便即就此结束了此番之议事……
“下官见过陈大人!”
差一刻便到辰时正牌了,陈子明照着惯例准时赶到了承天门前,这才刚从马车里行将下来,早已在广场边等候多时的李义府立马紧着抢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便行了个礼。
“李大人不必多礼,且随本官一道去递牌子请见好了。”
面对着李义府的行礼,陈子明并未多肆寒暄,和煦地摆了下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了一句道。
“下官遵命。”
李义府本还想着跟陈子明多聊上一阵,也好套一套陈子明的底,奈何陈子明显然不想多说,他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恭谨地应了一声,亦步亦趋地便跟在了陈子明的身后,一路无语地便往宫门处行了去。
时值上班的高峰期,乘马车赶来的官员们当真多得有若过江之鲫一般,尽管皆是行色匆匆,可一见到陈子明居然领着李义府一道去宫门处递了牌子,当即便引得诸般人等尽皆瞩目不已,因此而引发的乱议自是难免,说啥的都有,只是无人知晓实情,乱议终归只是乱议,却是谁也不曾料到一场大风波已在酝酿之中,一旦引爆,究竟会闹出多大的动静,那就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