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问道:“不知道您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来之前他就猜到欧阳琨会跟自己说些什么,而且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内容。
“本来这些往事我也不打算再提,可你的态度……罢了,有些事情你还是有权知道的,至于做何选择,全在你自己。”毕竟很多事情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也不是他们故意为之,这其中的原委不说出来,欧阳琨又怎能甘心呢?
这倒不是他思想比较极端,而是面前这个少年的态度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大口的喝了一口水,欧阳琨像是下了决心般的望了一眼对方后这才缓缓开口。
“十八年前的一个冬天的早晨,你母亲被推进了产房,当时全家人都守在门外迎接着你的降临,我的心情也是无比的激动,而那时候你爷爷也还活着……”
欧阳琨回忆着说着往事,对面的蒋俊宇则是静静的聆听着,说真的,单是一个解释是很难弥补这十多年心里的创伤的,可他还是需要一个理由去原谅眼前的人。
不得不说,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得不到的时候无比的盼望,可当有一天这种只在幻想中出现的东西摆在面前的时候,却又不知道如何接受,而这一切大概也只能是归于习惯吧?
伴着欧阳琨一声长叹,这段往事终于是一字一句落入蒋俊宇的耳中,可即使现在已经知道,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吗?医生说什么你们就相信吗?以你欧阳琨的身份,这种事情想要查清楚还不简单!”终于,他还是爆发了,歇斯底里的质问着眼前这个男人,数年来的委屈一下子喷涌而出,。
“你真以为我欧阳琨就这么冷酷吗?”想起当年的场景,欧阳琨不由脸上多出了一抹憎恨,跳跃的青筋似乎也不足以表达他内心的愤怒,再次望着蒋俊宇开口道:“听到你死亡的消息,我当时第一个冲到产房,看着面前那具弱小的尸体,愤怒的我差点杀掉那名医生,要不是他说出了你大腿上胎记的事情、要不是外面的人拦着,现在的他也不会住在精神病院而是呆在地狱!”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自己的孩子被人掉了包,你还天真的以为我死了?难道你不知道验一下那具尸体是不是我吗?”蒋俊宇简直快要气炸了,只不过他气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而是那把自己掉包的人,就是这个混蛋让自己十八年来无依无靠受尽白眼与冷落。
“当时你母亲还处于危险当中,而且你又……弄到现在这种地步,孩子,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啊!”欧阳琨心里满是责怪,自己儿子说的没错,就算医生宣布胎儿死亡,可他为什么不去验一验对方的身份呢?
其实,这一切也并不能怪欧阳琨,任谁在那种情况下也不会想到孩子会被人掉包的,而且关键是自己的妻子正处于危险当中啊!面对冷冰的尸体与自己的妻子,他还能做何选择?
“哈,哈哈,道歉?道歉有个屁用!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难道就因为你一句道歉就能弥补这一切。没用的,没用的!”情绪失控的蒋俊宇不断的摇着头,笑着笑着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整个客厅充满了这个少年悲情而又愤怒的声音,那些想要冲上来的保镖全都被欧阳琨挡在了门外。蒋欣然自然也被这个声音吵醒了,不过她却没有上前去,而是静静捂住自己的嘴吧躲在房间的门后默默流泪。
这十多年,他们夫妻二人又何尝不是活在悲痛当中呢?作为一个女人,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可自己的丈夫呢?面对着欧阳家的事业,他只能忍着而没有任何办法。
夹杂着嘶吼的哭声渐渐的弱了下来,蒋俊宇的情绪一点点的恢复了过来,只有眼泪还在脸上不停的打转。
这大概是十八年来哭的最为痛快的一次,也是骂的最为理直气壮的一次。面对默默承受着自己愤怒、嘶吼与谩骂的这个男人,他第一次认真的观察了起来。
不可否认,自己是痛苦的,可面前的这个男人呢?他又何尝不是失去自己的儿子!这件事从始至终本就是一个阴谋,又怎能把所有的错全都归功于眼前这个男人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安静的客厅里两个男人呼吸渐渐变的舒缓,一切都好似静下来等待着什么。
“孩子,对不起!”
欧阳琨追究还是用愧疚打破了沉寂,他想弥补,他想用一切去弥补眼前这个属于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