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妈劝得现在不敢帮你拿主意。”
“我已经想好了,向雷这辈子改不了软骨头,我要是继续和他过,一辈子跟着受气。妈妈忍辱负重养我这么大,凭什么我要贴上去他家找罪受?”
回到包房,庆娣去了洗手间。爱娣和姜尚尧对坐在圆桌两侧,沉默中爱娣忽然开口说:“姜大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生气,我向你道歉。你们婚纱照是我拿主意剪的,纸条也是我抄了姐姐电话里顺口一提的话,和我姐没一点关系。你也知道我这人脾气又急又冲,经常不顾后果的,自己吃了无数亏还是改不掉。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爱娣是死鸭子嘴硬,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姜尚尧明白她姿态摆这么低纯粹是为了她姐姐。当初分手因为什么暂且不论,但收到那一叠牛皮纸包裹的碎片时,挫败,愤怒,直至再看见那张小纸条,他像被关回看守所小号,滞重得让人呼吸困难的黑暗似乎永无尽头。
说不生气太过虚伪。但是……
“姐妹情深,我理解。”
“我当时真不该怪你,现在我才体会到我姐说完全不恨你,不生你的气是什么意思。期待人对我好,达不成愿望自然而然会失望,会生气。其实何必舍近求远,把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寄托给别人的恩赐?人只要能对自己负责就好。即使这样,也不是容易的事。”
不知这是爱娣的感悟之言,还是庆娣对她妹妹常说的话。如果是后者……姜尚尧苦笑,庆娣不愧是庆娣。他笑完又叹,深爱她的聪慧理智,可又身受她聪慧理智之苦,这种复杂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怎么不说话呢?”庆娣出来在姜尚尧身旁坐下后奇怪地问。
“说完了。”爱娣朝她笑。
庆娣给姜尚尧夹了满碗的菜,“先吃点东西垫垫,等会黑子回来还要喝。”
“黑子哥还回来?”爱娣疑惑,“不是上班去了吗?”
“正事还没谈,他回去先点个卯。”姜尚尧解释完连忙低头吃菜,避开庆娣的目光。
做贼心虚的样子让庆娣好气又好笑,明明是给他兄弟制造讨好长辈的机会,偏还冠冕堂皇的。
不一会,黑子连门也没敲,直接进来。“送到你们家楼下了,我听了会动静,好像叔叔不在。阿姨说晚点再过来。”
庆娣姐妹连声道谢,姜尚尧给他斟满酒,问说:“直接说正题,这种事我没经验,怎么既爽利又满意的办了?”
黑子不答他问话,转而眼珠不瞬地注视爱娣,爱娣被他瞧得坐不住,手臂撑着桌子问:“干嘛?”
“先不说别的,春节时向雷快被你爪子抓成花脸猫,那一次闹得动静也不小,为什么这回坚决要离?”黑子摆起在单位时公事公办的做派,严肃的样子很是让人生畏。“我可不想好心被人当驴肝肺,过几天转头被人甩个臭脸。”
后半句话似有内情,庆娣不由望住妹妹。
爱娣抿紧嘴就是不出声。
黑子脸色更加难看了三分,“那这事我帮不了你。”
“我那是避嫌!你上回拉偏架之后,他们家人说我勾三搭四,和你不正经。你说我再见了你,敢多说一句话吗?”爱娣气苦地嚷。
桌上众人闻言愕然,黑子更是突然涨红了脸,一拍桌子,站起来就往门口走,“这话我要和他家说个明白!”
姜尚尧急追上两步拉住他,“爱娣刚离开,你就上门帮她讨说法,这不是越描越黑?”
黑子思忖着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觉跺跺脚走回来重新坐下。“那让老梁去?”
“我去吧。”庆娣望望妹妹,“向雷那一家人不太好说话,本来存折是爱娣的名字,直接挂失就可以。但如果一下子说太僵,离婚协议就更不好谈。”
“我也是考虑这个。”姜尚尧思忖片刻,“……庆娣你去不去都行。我打个电话给严律师,让老梁跟他一起去,给他家摆摆道理。一个巴掌一个枣,双管齐下,稳当。”
“行。不过那一家都是难缠角色,协议离婚最好别抱希望。而且,就算走诉讼,最后上了法院也没那么快,一般头一次都会调解或者直接驳回来,第二次才可能正式考虑判决。时间会拖久点,你想好了。”黑子最后说那话时注视着爱娣,神情不像适才那样冷淡,反倒若有若无地有丝怜惜在眼底。
庆娣的目光从黑子移向妹妹。不合适的婚姻就像咬脚的鞋,一路走一路滴着血。活泼外向伶牙俐齿的爱娣在两年多的婚姻生活之后,心和脚皮俱皆起了老茧。面对抉择,她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思绪像穿梭回已死的少女时光,怔怔的,最后用力点了一下头。
“那就这样办。中间如果他们家人难为你,让严律师出面解决,真撞上了赶紧找我或者找你石头哥。”黑子大刀阔斧地行动开来,“我打电话给老梁,石头,你和严律师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