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昏君!
苏挽月心里暗骂,一张脸立刻皱得如同苦瓜样,嘴上却说:“殿下真是用心良苦。”想要她就范,像蓉儿那样做一个惟主子之命是从的玩偶娃娃?在她这里是绝对行不通的。
“你可听明白了?”他盯着她。
“微臣完全明白!微臣从今日起,就是毓庆宫的侍卫,一定奉殿下命令行事。就像当年在太祖诏谕前盟誓之时一样,要恪尽职责效忠皇族,为保命而败坏朝纲之事断不可为。”
朱佑樘听她说完,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为何你每次对本宫说话,都像在戏台上背戏词?”
“这……微臣句句发自肺腑。”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成演员了。
“但愿你肺腑之中,真的有毓庆宫。”朱佑樘这句话说得很快,声音也压得很低,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一眼都不再看她。
苏挽月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敢不搭理,只得胡乱匆忙应道:“殿下说得极是!”
“简直荒谬。”朱佑樘一拂袖,飞快离开了回廊。
苏挽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她站在他适才远眺的地方,朝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万贵妃的寝宫,那一座富丽堂皇的殿阁如同一只花豹子,在空阔的西宫庭院内拔地而起,气势十分嚣张。
永宁宫内熏香四溢,宫中设有地笼,不管外面如何冰天雪地,这里也是暖意熏人。
宫中陈设富丽繁华,器具用品每样都极尽奢华精致,甚至连明朝颇少有的西洋明镜都有好几幅。隔绝内外的山水屏风,全系纯金打造,屏风上雕刻的花鸟虫鱼,皆用宝石镶嵌,光彩夺目。
此刻,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斜倚在贵妃榻上,正是明宪宗冲冠后宫的贵妃——万贞儿。她的皮肤极为细嫩,妆容极尽华美,服饰更是精致,但毕竟是五十多岁的女人了,再美丽的修饰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摧残,细看之下,脸部皱纹仍是清晰可见。
榻前跪着两个小宫女给她捶腿,锦衣卫指挥使、万贵妃胞弟万通,此刻正在珍珠帷帘外垂手站立。
“贵妃娘娘,您看太子是何用意?”虽说两人是同胞姐弟,毕竟尊卑有别,但自从姐姐入宫以来,就算是万家叔父长辈之类,见了贵妃,也不能不跪下来叩头请安。
万贵妃轻轻挥了挥玉手,跪着的两个宫女低着头站了起来,一名宫女扶着她起身,另一名则走至珍珠帷帘前,恭恭敬敬掀开了软帘,候着万贵妃起身出去,如同伺候凤凰一般。
“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就没有做过一件让本宫省心的事!”万贵妃瞪了一眼万通,屈身在紫檀木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开口就是责备,“眉妃之事,可是你做的?”
“此事与臣无关!”万通急忙辩解,“臣没有得到娘娘的懿旨,怎敢胡作非为?太子先行闯入翠缕宫,皇上知情后责成锦衣卫与东厂一起查明真相,臣眼下也是毫无头绪。”
“既与你无关,你怕什么?让怀恩去查便是,看是何人在背后装神弄鬼。”万贵妃杏眼圆睁,带着一丝不满,“你说锦衣卫千户牟斌行事周密,堪为大用,所以将他调入宫廷做帮手,为何太子随后也调了一名锦衣卫入毓庆宫?”
“娘娘恕罪,臣没料到太子竟然步步跟紧我们,此前恐怕低估了他。”万通也是满腹怨气。
“我从未低估过他。朱佑樘若真是柔弱无能之辈,怎么有命活到今日?恨只恨当初你有眼无珠,被那些贱婢所蒙蔽,以致留下祸根!”万贵妃想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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