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哭得像兔子一样通红。
“我知道。”朱佑樘低头看着她,“被陷害的朝臣并不止他一人。”
万安作为万贵妃余党,前段时间在京城大肆进行“文字狱”,张峦等一干文臣分别被这位内阁大学士从鸡蛋里挑骨头,硬要说他们所作的诗文“对先皇不敬”“污蔑朝廷”等等。群臣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冤狱,而张峦作为新任太子岳丈,居然也被牵连进来,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撑腰,故意让太子颜面无光。
“殿下能救他么?臣妾父亲不过是个国子监监丞,他怎么会对先皇不敬?他年事已高,诏狱那种地方,他一定受不了的……”张菁菁才说一句又开始哭,双眼红肿,哽咽着都快说不出话来。
“你先起来说话。”朱佑樘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将张菁菁扶了起来,“我会设法处置此事。”
张菁菁见他伸手来扶自己,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仰头看着他说:“多谢殿下!臣妾知道自己已经嫁给了殿下,就不再是张家的人,但是父女之情本是天性,希望殿下不要怪臣妾鲁莽多事。”
“我怎么会怪你?为人子女,孝顺父母是第一要紧的事。”朱佑樘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娇弱模样,似乎有些动容,他伸出双臂扶着她,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张菁菁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泪眼婆娑地说:“臣妾多谢殿下,如此宽宏体谅……”
他低头来扶她的时候,无意中触碰到她冰凉的手腕,竟然发现她双手掌心缠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绷带,不由得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张菁菁咬了咬唇,转过视线说,“一点小伤而已。”
“什么伤?何时伤到的?”朱佑樘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她进宫之后养尊处优,根本不用做任何杂事,怎么会毫无来由地伤了双手?
“臣妾不想说。”张菁菁摇着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淡淡的惶恐,她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余悸犹存。
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朱佑樘只觉得心头微微一动,忍不住放柔了声音说:“你若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对我说。”
张菁菁见他如此温柔对自己说话,忍不住顺势扑到他怀抱里,红着眼眶、啜泣着说:“臣妾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只要殿下开心,哪怕他们对臣妾下更狠的手,臣妾也心甘情愿。”
朱佑樘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冷地说:“是万贵妃?”
张菁菁见他没有推开自己,不禁满心欢喜地将头靠在他胸口说:“臣妾的伤快要痊愈了,殿下不必担心,臣妾只是怕父亲年老体弱,被他们在诏狱之中迫害。”
“万安不过是个傀儡,我且看看他自编自演的这出闹剧,届时如何收场,”朱佑樘的声音虽然清冷,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凌厉,“堂堂大明内阁首辅,竟然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臣妾相信,殿下一定可以对付他们的。”张菁菁低头伏在他怀中,她嗅到了他衣襟上传来的淡淡香气,那种感觉如同他们新婚之夜时候一样,让她无比眷恋,她只觉得哪怕是在他怀中多羁留一刻,她也不愿意提前放开。
“殿下在藏书阁内,你自己进去吧。”云天和苏挽月到了藏书阁大殿门前,他转头对她说了一句,然后立刻转身走人。只要将人带到太子面前,他的任务就算完成,只怕太子和苏挽月之间还有一些“私密话”要说,自然不希望闲杂人等杵在跟前。
苏挽月左右顾盼了一阵,周围空无一人。廊檐下值守的侍卫本该是云天,他一走就四面无人。通常情况下,朱佑樘的贴身小太监福海要么会在门口,要么会在大殿之内,门口这时候没有人,想必他们都在藏书阁里面。
她伸手敲了一下殿门,没想到那扇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她刚触碰了一下,门扉立刻开了一条大缝隙。
眼前所见情景,让苏挽月顿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