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光,是名副其实的“转瞬而过”;但是对于明朝的朱佑樘、牟斌等人来说,每一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情,有些甚至大到会被载入史册。
司寇青阳从衣袖内取出一根粗大的绳索,将它围绕在苏挽月的腰间,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身上,装备完毕之后,她率先飞身而起,向着水帘处掠过去。苏挽月见她率先纵身跃起,用双手紧紧攥住腰间的绳索,借着绳索另一端传来的外力,跟着司寇青阳一起,冲向了那一道绵绵密密的水幕。
经过一阵瀑布水流的冲击过后,苏挽月终于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山顶的一片青草坡上。
眼前一片开阔,连绵山脉,宏伟巍峨,高崖反宇,峭壁万寻,东侧山峦如同一条蜿蜒的青龙,山腰有无数飞瀑流泉点缀其间,最大的一脉水流正从龙首中喷出,气势磅礴;南侧山巅有一株苍翠茂盛的古树,高大数十米,山涧中升腾起的氤氲雾气将它的繁枝茂叶隐藏其中,如同香烟笼罩,恍若仙境;正西侧山峦上生长着一大片原始森林,正当春时,满山青翠如黛,绿草遍布山间,间杂着各种奇花异草,连空气中都带着一种纷繁馥郁的气息。
苏挽月从未见过如此美景,心中不禁无限感慨。
这座似曾相识的山脉,应该是位于江南的叠翠山。那片紫色烟雾是大自然的奇景,唐朝大诗人李白的著名诗句写过“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数百年前的叠翠山,竟然如此美丽,犹如人间仙境。漫山遍野,万树梨花,丝丝春雨,沁人心脾。正是千万文人墨客们所思所念的梦里江南。
司寇青阳稳稳落地,抬头看向不远之处。
山巅之上站立着几名护院家丁和一名身穿粉红纱衫的丫鬟,家丁们全都是一身穿黑衣,为首之人年纪大约四十开外,他的脸部肌肤干燥而黝黑,神情古板,从他的眼神中,苏挽月并没有看到司寇青阳看她的时候眼里所流露出的那种温暖和关切之情,只有象征性的客套与冰冷的敌意。
那个领头的管家模样的人向她们二人走过来,司寇青阳指了指苏挽月说:“忠叔,我刚才去山洞地牢看过落入机关的人了。这位苏姑娘身世很可怜,不幸落难来到这里,让她在山庄里先待些时候,养好伤再说。”
忠叔似乎有些不情愿,带着几分敌意看着苏挽月说:“大小姐,我们不能轻易收留这种身家不清白的人!”
司寇青阳并不采纳他的意见,坚持说:“你没看到她伤成这样?我们要抓人,也要分清是好人坏人再说。我都说过要收留她了,就按我说的办吧!”
忠叔似乎很不情愿,嘴上却说:“谨遵大小姐吩咐。”
司寇青阳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看着苏挽月说:“距离我们蔷薇山庄二十里之外的清心谷中,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或许他能治好你脸上的伤,我改天带你去见一见他吧!”
苏挽月心里很清楚,这种烈火烧伤很难治愈,即使是在现代,有非常先进的植皮技术,也很难让人恢复原貌,更何况是在医术不够发达的古代明朝?早在看到她的“新面目”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一辈子做个丑女的思想准备,但司寇青阳这么说,她如果坚决拒绝未免有些不知好歹,因此点了点头说:“谢谢大小姐。”
司寇青阳看着她,温婉一笑道:“你何必客气。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很亲切,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苏挽月好奇地问:“原来你有个妹妹?她也在蔷薇山庄里吗?”
司寇青阳点了点头说:“她叫玉烟,去年嫁进了宁王府……”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身穿粉红色纱衫的丫鬟立刻打断了她的话,用一种很反常的语气说:“大小姐何必还提她?就凭她对大小姐的所作所为,也值得大小姐认她做妹妹么?忠叔早就说了,就算是我们这些山庄里的奴才下人,也做不出像她那么卑鄙无耻的事情啊!”
苏挽月听得一头雾水,只能看着司寇青阳。
司寇青阳并不在意那个大丫鬟的冒犯,反而说道:“云薇,那些事都过去了,我早就不在意了,你们也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