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他似乎觉得心中有愧于夏绯檀,因此对她始终容让,只是闪避,并不出手袭击。
那些王府侍卫们将他们团团围住,苏挽月感觉形势不妙,今天看来真的要成瓮中之鳖了。夏绯檀招招狠厉,冷霜迟没说话,刀刻般的一张脸显得有些凝重,他接了夏绯檀几招,却始终是在退让。苏挽月虽然有些功底,但冷霜迟被夏绯檀牵制住,她一个人终究还是寡不敌众,夏绯檀瞅准一个机会,扬手又发出一大把桃花烙,苏挽月正和几名王府侍卫纠缠,那些暗器来势凶猛,不但打中了她身边的侍卫,也顺带打中了她的左臂。
苏挽月没想到夏绯檀竟然这样玩命一样地打架,暗器如花雨一样飞过来,伤到了她的左臂,鲜血涌出,她看到左臂的伤处微微泛出黑色,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立刻从马背上栽下去,她暗自估计依着夏绯檀的心计和手段,之前肯定在暗器上涂了毒。
“挽月!”冷霜迟看到她受伤,立马转身朝这边过来,夏绯檀的一式还未完,剑气仍然划开了他的白色长衫,在他背后留下了一道细长的伤口,安静淌着细小的血珠。
他没有顾自己的伤口,立刻走到苏挽月身边扶起她,见她微阖着眼睛,伤口渗出黑红色的血液,他从怀中取出一瓶药粉撒在苏挽月的伤口上,然后侧头看了看处之泰然的夏绯檀,沉声问:“你为什么要下毒?”
“暗器上不涂毒药,难道还涂补药么?”夏绯檀理直气壮,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苏挽月望着这一幕,只觉得伤口处又麻又痒,感觉十分不对劲,照说冷霜迟的解药一向很灵验,撒上之后就应该立刻见效,但这次居然一点用都没有。
夏绯檀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说:“这种毒是我当年从师父那里偷偷学来的,你肯定没见过,不必枉费功夫。”
冷霜迟抬眸看着她,说道:“你以为天下有我解不了的毒?”
“我当然知道师兄你的本事,不过等你的解药研制出来,只怕她早已毒发身亡了。”夏绯檀站在不远之处,目光打量着苏挽月的脸,她心里十分不服气,她明明就是一副水墨画一般清清淡淡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却偏偏吸引了她最心爱的男人,能永远留在别人心底。
“解药拿来。”冷霜迟抬头看着她,语气虽然严厉但依然温和。
“可以。你束手就擒随我去宁王府。”夏绯檀一抬手,袖中的红绫舞动,直直朝着冷霜迟搭过来。
苏挽月仰头看着夏绯檀,忍无可忍地说:“夏姑娘,中毒的人是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吧?你要我跟你去宁王府,我随你去就是了!不用胁迫别人!”
“你们两个都要去。”夏绯檀有些蛮不讲理地强调。
“好。”冷霜迟没有半分犹豫,马上答应了,任由红绫缠上他的手臂。
苏挽月无计可施,只能看着夏绯檀动手,那跟红绫就像是她延长的手一样,那沾了水的红绫韧劲很足,死死缠绕了冷霜迟的双臂几圈,用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结法。
“别想逃,到了宁王府,我自然会帮她解毒。”夏绯檀笑了笑,像是极其开心的模样,她走近苏挽月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不由分说地伸手,将她脸上的易容揭了下来,“好一副勾人的模样,何必藏头露尾?”
苏挽月见她揭掉了蓝枭好不容易给她做好的面具,心里恨得牙痒痒,她抬眼望着她的笑脸,看着她将那张面具撕得粉碎,不禁暗自郁闷,虽然她很想去抢那张面具,但还来不及动作,就被一名王府侍卫掳上马背。
宁王府别苑位于南昌城东,专供世子朱宸濠和一众姬妾居住,而他的父亲宁王和母亲宁王妃等人都住在城南的宁王府。
王府别苑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园林,白墙灰瓦,不似京城里明黄的富贵和琉璃瓦的璀璨。一切都是小桥流水人家的低调惬意,在翩翩灰瓦中,似乎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中庸之道。
在江南许多园林中,最引人注目是,每一个园林中,都少不了太湖石的修饰,江南园林由四个部分构成,太湖石、花草、房屋、院落,太湖石是江南园林的主角。宁王在这南方是只手遮天的角色,他的府邸,那些屹立在花园或后院里曲经通幽之处的太湖石,或假山,或怪石,都是极尽瑰丽奇特。产于湖泊周围山地丘岭中的旱石,枯而不润,棱角分明粗犷,难有婉转之美,自然质朴,无矫揉造作之,长期摩挲,包浆历历,温润古雅。产于湖中的水石,自是长期以来在江南造景风潮大行其道。水中太湖石,几乎被乡绅土豪,纨绔弟子,文人雅士们用高价买走或霸占,民间更是炒作不息,极好上品的石头,更是难以寻觅。但若要到了宁王府中,自是可以见的。
苏挽月一路走一路暗自观察,之前她在昆明遇到黔国公沐谦的时候,觉得沐王府简直就是一个小紫禁城,王侯霸气外露。这次来到朱宸濠的家,感受到的却是一个“富”字。
一块块太湖石假山造型,在树木花草,茂林修竹的映衬下,再辅以明暗水道,细水长流,水珠飞射,真象进入了山青秀水的自然境界。山泉汩汩,草林葳蕤,栩栩如生,形象逼真,显得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刚刚在甬道尽头的那座太湖石,品象好又鬼斧天工,自然造化,就已是极尽世间珍宝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