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决绝,让杨宁清一时失了理智,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苏挽月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
“原来你一直是介意的,那当初何必装作非我不可的样子。”苏挽月从惊愕中收回了目光,淡淡说了句,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
杨宁清不语,高大的男人站在那,地上投射出一抹阴影。
他本是爽朗无比的人,笑起来的样子,会让天地都开阔一些。但此刻,他带不来阳光,只是在苏挽月心底,投射出一方浓重的阴影。
“我们都不必骗彼此了,你口口声声说,对苏柔只是责任。那我问你,半点心意都没有给她?”仍是笑了笑,她很习惯去面对更惨痛的局面,“不必要瞒我,你们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苏柔几次三番寻思,你在贺兰山下指天为誓,要护她周全,给她一生安稳。”
“你调查我?”
“不是,是自然有人事无巨细同我说。”苏挽月摇摇头,“你抱她睡过几晚,喂她喝过几碗汤药,搂她看过几场风雪,我都知道。”一丝苦笑,说不清楚是讽刺还是无奈。
杨宁清看着她眼里,有丝光泯灭坠落。
抬眼望了过去,外头的知了叫个不停,她衣衫单薄光脚站在那里,有些可怜的感觉,“所以,何必要骗自己呢,你也是喜欢她的。我不过是你以前得不到的一个幻影,时间久了,你自然就淡忘了。”
“为什么一切变成这样,我离京时,我们本来那么好……”那段惺惺相惜的时光太短暂,那个春节,过得无比热闹和温情,但现在想起来,却仿佛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再也回不去。苏挽月是他心里的朱砂痣,无论谁也比不上,但人不是光凭感情就能存活,休憩相关着太多责任。
人性真的很奇怪,到底有没有一种感情,能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忠贞。就像朱佑樘,亲口说今生唯一爱过的人,只有苏挽月。但他也护了张菁菁一世荣华,也封了其他佳丽,也会在寂寞时同独孤十二纠缠良久。或者牟斌,一心一意那么多年,最后会把那种一心一意转嫁到其他人身上。没有谁是离开了谁活不下去的,苏挽月有些失望得出这个结论。
“我下过很大的决心,来同你在一起。其实我伤心的,不是苏柔怀了你的孩子,不是你回京城在同说实情,而是你的心,的的确确分给了别人一些。”
“不是那样的……只是责任而已,她毕竟怀了我的骨血……”杨宁清想辩解,却不知如何解释,只是看着苏挽月的苦笑,万分心疼。他没有办法改变,没有办法去两全其美。
苏挽月脸色苍白,笑得有些愁苦,“那这样,我替她许配个好人家,你的孩子,仍会受封为王。这样的方式,你愿不愿意?”
“哪有男人会愿意……”
“你觉得我现在有办不到的事么?我指的婚,有哪个男人敢说不愿意?”
杨宁清回应苏挽月的,是无尽的沉默。
苏挽月看着杨宁清的表情,忽然很烦躁,本就只是试探,拒绝也在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弄得自己这么狼狈,“算了吧,我平生最讨厌和别人争,你若肯把心分给别人,我愿拱手相让。”
杨宁清竟然被她逼得没有话讲,只是有些恨恨的神情,抓着苏挽月的手腕,“我不会放手。”
“不要咄咄逼人了,我明天就让你回固原。”苏挽月垂眸,看不见她眼神。
“你跟我一起回去!”
杨宁清拉了一把,想要将人扯到怀里,但却被她挣扎开了,猛然甩开了他的胳膊,苏挽月听着自己咬牙切齿,“你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