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在私奔在福州时都听到百姓们说‘郑大善人’,赞不绝口,连小孩妇孺也跟着啧啧称赞呢。我一直记得他们对你的称赞。其实你虽曾为盗,但也是逼不得已,人无完人嘛。”
秦雨青突然停下不说了:人无完人,那你曾在乐山别院的一切,也可用人无完人四个字一笔勾销吗?
“雨青,怎么不说话了?嫌弃我这个海盗了?”郑飞黄对秦雨青总是笑得那么温煦,温存,一齐洁白的牙,眼神深邃,温和,永远在等着聆听她的哭,笑,愁,悲,痛。秦雨青也明白,这是自己在郑飞黄处享有的尊贵特权和待遇:被怜惜,被重视,被保护。这都是自己想要的,最喜欢他温暖的胸怀,虽不似郑明俨孔武有力,但让她内心不再寒凉,悲戚。可这是他的真心还是玩弄?我怎么还无法辨别?一官,你的心如你的眼,深沉得如一口井,让我看不透,无法像绅士那样,一眼看穿他。
两人就此背靠着船舷。郑飞黄见秦雨青好一段时间不说话,猜测她又有心事不愿说,也没勉强,等她自己什么时候愿意,再说吧。
“雨青,转过身,看看是什么。”郑飞黄搂着她转身:“你看,那座小岛叫花瓶屿。”
秦雨青暂时放下心中的千丝万缕:“花瓶屿,多好听的名字。想必上面肯定很美,就像一官你为我建的西子林一样美,才赢得人们授予这花瓶屿的名字,是吗?一官,我们靠岸休息,顺便去岛上参观吧。”
“不行,那是台湾属地,有洋人,荷兰人控制防守。我们如果去的话,会被抓去做苦力的。”郑飞黄解释说:“得绕道。”
秦雨青不乐意地听从了郑飞黄绕道的做法。又过了一段,秦雨青蹦起来,抓着郑飞黄问:“一官,这个岛和刚才那个花瓶屿差不多,不知叫什么名字,我们去看看吧。”
“那叫棉花屿。同样也是台湾属地,被荷兰人控制,我们要绕道。”郑飞黄说。
“怎么整个台湾和附近的岛屿都被荷兰人控制了吗?”秦雨青遗憾地说,想到什么:“一官,明俨说,你有三万海军,一千战船,何不赶走荷兰人,将台湾岛收入囊中?然后逐渐北上,一直到紫禁城,令当今皇上为袁督师昭雪鸣冤?”
“说得好,女儿身,男儿心。但目前,时不我待。不过来日方长,我等着。”郑飞黄豪气地说,问她:“雨青,袁督师是当今皇上亲自下令诛杀抄家的。想为袁督师昭雪,若皇上不答应,而我们又抗不过京师,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但袁督师就是被冤枉的,我有这种感觉。明俨也是这么想的。”秦雨青说:“嗨,一届名将,克己奉公,皇上却误信谗言,让他死得好惨。不说袁督师了,又是件千古难明的冤案。我们看前面吧,一官,前面还有岛屿吗?”
“有一座钓鱼岛。”郑飞黄说。
“这些岛屿的名字要么美丽,要么有趣,”秦雨青说:“不知这钓鱼岛可否上去一游?”
“大明之领地,当然可以。”郑飞黄肯定地说。
这时,船长过来,他是郑飞黄的手下爱将施琅。他受郑飞黄的指令,不许他人靠近甲板,好让秦雨青无拘无束地享受航海的乐趣。
但是,作为船长的施琅可以上前报告。施琅几次想上前问郑飞黄,是否可以返航了,但他都没去。
他不愿近身看到秦雨青和郑飞黄的卿卿我我,缠缠绵绵。那是他曾经想过要终生相守的女人,却曾骗自己。
这个施琅,就是秦雨青在董友姑产下死胎之后,流浪遇难,救下她的那个人。他派兵保护,想以此示爱的那个施琅。后来秦雨青得知他是郑飞黄手下,就用计逃脱,让施琅感觉被骗。
真的要返航了,否则天黑,就不方便了。施琅仍然不愿自己亲自前去说,就派了一手下去说。
一水手过来:“郑老板,现在已未时,船长让小的过来问,是否在日落前返回至泉州海岸?”
“返航!”郑飞黄说。“是。”
“诶,你过来,我不是说过,除了你们船长外,谁都不可靠近甲板吗?他是怎么执行命令的?叫他过来!”郑飞黄加了一句,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和秦雨青单独出海,毕竟,这会让明俨伤心。
秦雨青赖着不肯返航:“一官,我们去钓鱼岛吧,多有趣的名字。以后岛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住着。让船长送我们到那里,然后他们回去,就说我两羽化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