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双眉一压,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但她微一迟疑,倒是没有直接驳回孟宜莲的提议。
毕竟孟萋萋是她的心尖肉,她想给孟萋萋最好的,其中也不乏对孟萋萋寄予期望。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知书达理识得大体,在孟家这样的贵门之地对女子来说就显得尤为重要。
孟老夫人觉得,孟萋萋被她宠坏了,一直以来都无法无天的。孟府中无人敢跟她作对,宫中有皇帝压着更是没人说她半点不好。
所谓一物降一物,如果那个盛嘉彦真能让孟萋萋的心好好收一收,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她始终考虑着孟萋萋的名声问题,毕竟她至今是还未出嫁的深闺小姐,如果一直和盛嘉彦厮混在一起,往后被有心人传出去该怎么办呢?
故而孟老夫人捻了捻手中攥着的檀香佛珠,点点头却只说:“此事不急,再看看吧。”
孟萋萋在孟府中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日,眼见着腰围又要宽几分,额头上的淤青撞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她终于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不去念书,在一个比较风和日丽的日子被孟老太太威逼利诱的上了孟府的马车,准备同孟府的各位小姐去进学。
孟府一共三房,共计四位小姐。孟宜慧与孟宜莲是大房所出,但孟宜慧早已到了说亲的年纪,故而不必跟着她们一起进学了。孟萋萋的父亲排行老二,如今已经故去,膝下也只有她一个孩子。孟萋萋的三叔有一儿一女,他的女儿孟宜珍只比孟萋萋小一岁,性格率真乖巧,总喜欢跟在孟萋萋身后。
一大早,孟府的三位小姐就坐上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女先生的私塾而去。
“三妹,你今日又带这么多随从,女先生恐怕又要说你了。”孟宜莲掀开车帘往后看了眼,她们所乘坐的马车后另外跟着一辆孟府的马车,里头坐着服侍孟萋萋的十个丫鬟,还不包括跟在马车后面骑马的六个护卫。
孟萋萋从小到大出门都被人这样前后簇拥着,她本人早就习惯了。倒是那个教书的女学生每每看到了,都不由得板起脸来教训孟萋萋说她不是专心来进学的。
这位女先生为人古板,而且不慕名利,之所以为各家贵门子弟教书,听说还是当年太傅所要求的。女先生对谁都一视同仁,对孟萋萋这样的身份都不在意,甚至有时候看不惯孟萋萋的骄横做派,还会出言训斥两句。
孟萋萋从来不与她正面发生冲突,一来是那位女先生的确有几分学识,而且教的好,只是性格不大讨喜罢了。二来,孟家门风森严,要求尊师重道,孟萋萋的父亲早年就是一个名扬盛京的才子,她的母亲纯宪长公主当年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孟萋萋着实不想坏了他们的名声,所以纵使自己性子再娇蛮,在这个女先生面前也多少克制几分。
现下听孟宜莲这么说,孟萋萋只是迷迷糊糊的靠在车板上闭眼养神。
方才起的太早了,连早膳都没用一点。现在感觉有点饿了,孟萋萋捂上肚子,砸了咂嘴。
孟宜莲见她不理自己,瘪了瘪嘴将头扭到一边去了。
唯独孟宜珍因为即将要去进学兴奋地坐不住,在车厢里左顾四盼,不停催促着车夫再快一些。
就在她再次伸长身子贴近车厢门口去询问还有多久才到时,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外间传来马匹嘶鸣声。孟宜珍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身子惯性往后一仰,直接栽进孟萋萋怀里。
孟萋萋的后脑勺重重磕在车壁上,痛的她困意全无。
孟宜莲也是被惊的不轻,她猛地掀开帘子,朝车夫怒道:“你不想要命了?磕伤了我们看你回府如何交待!”
车夫没说话,却有一道略显低沉的男音自外间道。
“孟小姐没有事吧?”
孟宜莲透过车窗顺着声音看去,当下愣在那里。
马车外是一支穿着黑亮铠甲的军队,他们举着的大旗上有一个写的端端正正的‘聂’字。那迎风飘扬的大旗下方站着领头的将军,将军与身后的士兵不同,他穿着银白色的铠甲,面容英俊身姿挺拔,骑在一匹毛发乌黑的高头大马上,手里还攥着一把笔直的红缨枪。
方才那句话正是他问的,周围的百姓们早已避让在了路边,均瑟瑟发抖的看着他们这边。
看来刚才适逢这个将领带着士兵回京,惊了孟府的马车。
如此情形下,孟宜莲便不敢再发作了。她看着那将军身后黑压压的一群士兵已是惊骇不已,他们大旗上飘扬着的‘聂’字更是告诉了她这是聂家军,聂家军现在是皇上的亲信之一,他们隶属皇帝,只听候皇帝调命。必要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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