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说:“你在山里生,在凤洲长,在四海活。文舟,你是蛟龙,应该出去搏击风浪。凤洲就像这个水库,在山里看,浩大无比,可是出了海,这只是一处小河溪……”
“会离开你的女人,迟早都是别人的。她早离开,你早新生。去海城,爱你的女人,会从天而降。”
文舟牢牢记住了车大爷的这句话。
从天而降……
果真是从天而降啊!天上掉下的妮妮,砸到了他背上。
想到这里,文舟嘴角又不禁扬起。
“为什么要等明年?”文舟明知故问。
妮妮却是一脸不解。
“你属虎,她属羊,今年犯冲,不宜婚娶。”车大爷说。
妮妮目瞪!
没人告诉他她属羊啊!怎么他就能一眼看出她属羊的?
文舟却不觉惊异,这就是车大爷的法宝,一眼看乾坤。
至于他为什么有这么厉害?
传说他曾经是一个十分了得的风水师,在上个世纪的那场运动中受到打击,老婆跳楼,孩子溺水,从此躲进山里,独守这座大坝,与世隔绝,孤独度日。
文家对他却是格外敬重,文舟的爸爸文国群经常给车大爷送来好茶好烟,来山里的时候,还经常过来陪车大爷喝喝茶,聊聊天。
“能不能化解?”文舟问。
他想早点儿把媳妇儿娶进门,免得夜长梦多。
“不能,必须过几个坎儿。”车大爷说,“小子,你今年事儿不少啊!”
文舟咽了咽口水,坦诚道:“就是因为这个,车大爷您得帮我。”
车大爷睥睨了文舟一眼,一言未发。
兀自泡茶,喝茶,也不招呼他们。
茶过三巡,他起身,佝偻着身子往小屋里走去,随口道:“小子,跟我来。”
文舟会意,握了握妮妮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柔声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妮妮点头。
这个高深莫测的车大爷啊!妮妮心里真心有些犯怵。
文舟跟着车大爷进了小屋。
屋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许是临水库,湿气很重,里面有股不好的霉味。
车大爷拉开桌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本子,一支笔,干枯的手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然后折叠起来,放到文舟手中,喑哑的声音传来:“回去再看,别让小娘子等久。我看你一刻也离不开。”
文舟翻了翻眼皮,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车大爷,我想早点儿结婚……”
文舟还是不死心,小声说道。
“放心,她是你的,不会跑。”车大爷盯着他,目光幽深。
文舟心花灿烂,这句是定心丸,他就怕夜长梦多。
“会跑的,结婚了一样跑。”车大爷拍了拍他的长胳膊,想拍肩膀是拍不到了。
文舟会意,低头靠近车大爷:“那我今年能不能当爸爸?”
“你小子早已当爸,着个什么急?”
文舟哑然,连这个绝世秘密车大爷都知道?!
“能还是不能?”文舟依然不死心,毕竟刚刚播了种,他很有信心生个神童。
“孩子不会随便而来,会挑良辰吉日降临。”车大爷沉沉道,双眼定定地看向他,“你小子悠着点行事,想要儿子不可纵欲……”
文舟瞬时哑然失笑。
车大爷果真什么都能看出来?难道连刚才他战斗过也知道?
唉!感觉自己是透明的。
“嘿嘿……”
文舟只有傻笑。
把车大爷给自己的那张纸揣进兜里,他弯着腰,钻出了小屋。
妮妮正走到水库边眺望远处。
一眼望去,群山环抱下的水面波澜不惊,偶尔一两只白鹭略过水面,点出圈圈涟漪。
出奇的静谧,周围环绕着的碧绿,让这一处地方仿若出世般的洁净,这里真正是一片净土。
如果车大爷不是这么奇怪可怕的话,她真愿意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
“我们走吧——”
文舟磁性清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胳膊已经环绕在她腰间。
嗯。她点点头,靠着他的身子。
车大爷从屋里出来,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似乎他从未有过喜怒哀乐一般,沟壑纵横的脸上始终就是这幅表情。
“车大爷,那我们走了——”文舟拥着妮妮来到车大爷跟前。
车大爷眨了眨眼睛,微微点头,算是知道。
妮妮弱弱地对车大爷挥了挥手,轻声道:“车大爷,,再见——”
两人转身,上了大堤。
身后,那道犀利幽深的目光却始终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