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德华伸展了一下手掌。
握拳再松开,但依然无法消弭肌肉那难以抑制的轻微麻痹——刺骨的疼痛已经消失了,除了锁甲上的几个缺口,一块粉红的嫩皮,腰间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然而那并不代表着昨夜那场战斗的影响就此完全消失……神术虽然能够弥合伤口,甚至做到修补肢体的缺失之类的奇迹,然而除非是一些高阶的神术,否则基本上不会包括血液的恢复。而缺乏血液的后果,便是四肢上微微的乏力感。
因此,才会将探路的职责交卸,转而负责守卫,也因此,得到了一个与几个雇主交谈的机会……不过目前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能,引起那位女法师更多的关注。
反倒是眼前的这位牧师,对于和爱德华的交谈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你好像对于魔法非常感兴趣。”中年的牧师忽然开口道。
“……是有些兴趣。”爱德华挑了挑眉头,没想到对方会发出这个疑问——实际上,如果这个疑问是出自那位法师之口,猎人或者会给出一些认真的答案。但一位牧师……于是他只是顺口回应了一句。
可是那位牧师似乎并不想要放弃。
“为什么有兴趣?”
“……面对着创造奇迹的手段,又有几个人会无动于衷呢?”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猎人只是微笑。
“如果仅仅是希望得到超然的力量,那么何不祈求神祇的恩赐?在伟大的存在面前,虔诚的付出,必然得到充裕的回报。”于是牧师也回以微笑,声音之中,却带着无限的虔诚。
爱德华沉默,
神祇们是慷慨的,即使是最为严苛的神,也从不吝于让信徒们借助自己的威能,而神术的力量相比于奥术,其实并没有丝毫的逊色……或者对于一个平民百姓来说,还犹有过之——只要全心全意的奉献上自己的信仰,便无需再在知识的波涛之中搏击。当习惯成为自然,神能的力量也会水涨船高,绝无凝滞。
可惜,那并不是爱德华想要的东西。
毫无瓜葛时,它可以轻视,可以嘲弄,可以无视,但若真的归附,那么他还能有多少自我?
他的视线微微移动了一下,看到牧师挂在铠甲外的那枚圣徽。
那是一枚金质的徽章,这徽记并非任何一个贵族家族的族徽,但却无疑代表了更大的权利,和更大的力量——太阳神兰森德尔的圣徽,或者并不如那圣武士的宝石神徽,而能够使用这种金质圣徽的存在,也必然是教会之中,举足轻重的存在。
“我听说了一点事情……有关于你的资质。但如果你只是对于法术的力量感到好奇,我想,我可以引导你,成为兰森德尔陛下的信徒,这样,你同样可以拥有法术,由神赐予。”
“这个嘛……”
少年的嘴角微微颤动,沉默了一下。
然后笑容更加灿烂:“唔……我这个人好像不大合适信奉兰森德尔陛下……你看,我实在太懒,性格又太随便,随心所欲的,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令神祇不愉快的事情,”或者黑瘦的少年并不清楚他究竟拒绝了什么,因此那笑容仍旧灿烂温和,只是在言辞的最后,他像是自语一般加上了一个感叹“……不太想要当别人的仆从啊。”
愚蠢的无信者……
不远的地方,那一袭灰白的罩袍之下飘出了一个轻蔑的低吟。或者,其中的情绪更像是愤怒。
在故老相传的神话之中,无信者其实是最为愚昧而凄惨地存在——并不付出任何的信仰,因此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庇佑,当死亡一朝到来,他们不会有最终的归属,而只能羁留住死神的居所,被钉在那座无限高大和无限绵长的灰色墙壁之上,永世绝望地哀号。
这样的结局是如此的悲惨,甚至要超过了那些被推入深渊冥河的罪人,虽然说神祇们的慷慨无所不在,在临死之前的一个念头,或者就能让灵魂脱离这种桎梏,但无信者仍旧被看作是一种与世间格格不入的存在……毕竟世事是如此的无常,谁又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在那最后的刹那之间坚定获得救赎的想法?
虽然是轻声的低语,可也没有特别的压制……声音的主人或者根本就是想要自己的意图传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