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直入瑶光殿,逼流珠取出《霓裳羽衣舞》舞谱,流珠慑于她的淫威,不得已将国后生前绘制的羽衣舞谱交了出来。
只是,她心如滴血,《霓裳羽衣歌》的曲与舞,都耗尽了国后的毕生精力,怎能如此轻易被人夺走?她好不心甘,好不心甘。
她跟着窅美人走在曲径通幽的道路上,透过竹林,看见圣尊后往这边行了来,她的心突然砰砰跳得极快,心下主意一定,故意踩到了窅美人的逶迤长裙,窅美人趔趄了一下,回过神见是她,反手便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好个没眼力的!怎么还这么不长记性,难道挨的打还不够么?”
流珠的脸上瞬间就多了个血红的巴掌印,她往竹林里速速斜睨了一眼,从竹竿的间隙中见圣尊后已往这边走了过来,委屈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菁芜上前一步补了她一巴掌,厉声斥道:“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服娘娘拿走了国后的《霓裳羽衣舞》舞谱!”
流珠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故意露出她手上已经溃烂的肌肤,低着头怯怯道:“《霓裳羽衣歌》是国后呕心泣血、历时多年而成,说是国宝也不过,奴婢只是担心娘娘拿走了未免有些浪费……即使去练习也不会……”
“也不会什么?”窅美人微微迷离了双眸,唯从冰沁寒凉的眸子中透出利刃似的寒意。
“也不会……也不会练出国后的舞姿。”
“胡说!”窅美人气急,又是一巴掌,直打得流珠眼冒金星,鬓发散乱。
流珠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痛,怯懦地惴惴说道:“奴婢只是如实说而已,《霓裳羽衣舞》不是任何人都能跳的,就是天分极高的国后,也苦苦练了数年……”
菁芜厌烦道:“好一条国后的忠实狗啊!她死都死了,你还这么护着她,国后再有能耐如何,莫不成还能化为冤魂跳舞?我家的娘娘那就是水上莲花,别说这区区羽衣舞,就是天上仙女跳的舞,她都会跳,到时候让国主见了,不将国主迷得神魂颠倒才怪。”
窅美人一语不发,冷冷道:“这贱人实在可恶,手里不干净,嘴巴也讨人嫌,菁芜,你带她下去,将她舌头割了,务必要做得干干净净,不声不响。”
菁芜答应着将流珠扯开,流珠的嘴角略一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果然如她所料,圣尊后一声威严的“住手”,瞬间打破了凝涩的气氛。
窅美人纵然心如蛇蝎,此刻见到了圣尊后也不由得悚然心惊,忙屈身行礼下去:“圣尊后圣安,嫔妾见过圣尊后。”
圣尊后鬓发白了大半,本来就在病中,今日看着冬日的阳光和煦,才出来走一走,不经心听到这样一段话,气得浑身乱颤,指着窅美人厉声道:“宫中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条毒蛇?哀家竟然不知道!”
窅美人一张锥子脸惊得扭曲变形,忙跪下道:“嫔妾只是教训奴婢,污了圣尊后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