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角。
马焱没有动,呼吸依旧平缓正常,好似真的熟睡了一般。
细滑软糯的小手顺着那白皙额角渐渐往下滑落,缓慢的触碰到他眼角处那轻微结疤的伤口。
这伤口不大,但是细细长长的一条看着碍眼非常。
苏梅睁着一双湿漉水眸,犹豫片刻之后才从卷被之中爬出,然后半跪着身子靠在马焱身侧,小心翼翼的朝着他的眼角处探去。
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在马焱的脸颊处,引起一阵细缓瘙痒,苏梅轻颤着双眸,粉嫩软糯的唇瓣轻悄悄的印上马焱那眼角处的伤口。
颤颤的收回自己抖个不停的唇瓣,苏梅一把捂住自己绯红的面颊,然后赶紧又钻回了卷被之中。
她,她刚才干了什么?
瞪着一双湿漉水眸,苏梅整个人都埋在那厚被之中,回想起自己刚才那仿若着了魔的动作,只感觉白细小脸之上火烧火燎的厉害。
忍不住的蹬了蹬小细腿散热,苏梅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只感觉里头黏腻腻的都是汗渍。
“呵……”突然,厚被之外传来一道低沉轻笑声,苏梅整个人一蒙,那双抓在厚被之上的小手愈发的心虚发颤的厉害,只感觉整个人都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再不出来。
马焱靠在拔步床边,垂眸看向那紧紧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那双漆黑暗眸之中愉色尽显。
“你,你出去!我要换衣裳了!”苏梅涨红着一张细嫩面颊躲在厚被之中,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话,气势全无。
“娥娥妹妹莫急,我这便出去。”说话时,马焱唇角含笑,语气细柔,那看向苏梅的目光之中满满都是沉溺甜情,更衬得那双漆黑暗眸愈发深邃了几分。
苏梅躲在厚被之中,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只感觉拔步床一松,帐勾轻响,那人便下了拔步床。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苏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发现那额角鬓发处细细密密淌下来的都是热汗。
蠢货!蠢货!蠢货!自己肯定是被热晕头了才会做这种事的……不,刚才她什么都没干,她只是在睡觉而已,对,她只是在睡觉而已,她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嗫嚅着唇瓣,苏梅开始絮絮叨叨的对着自己说话,她微闭着一双湿漉水眸卷在厚被之中,整个人好似刚刚从热水里头捞出来的虾仔一般,红彤彤湿漉漉的。
马焱站在拔步床边,听着苏梅那自我催眠的声音,唇角笑意更显,略站了片刻之后才拢着宽袖转身离去。
再不走,他怕这小东西迟早要把自己给闷死。
苏梅缩在厚被之中,耳边灵敏的听到那门毡处一阵紧实的关门声,她微张着唇瓣怔愣片刻,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厚被之中冒出半个小脑袋。
只见拔步床边床帐半勾,内室之中只余那鼎细烧着果木炭的雕刻暖炉,房门口的厚毡微微晃动,那厮已经不见踪影。
“呼呼……”一把推开身上的厚被,苏梅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袄裙,只见里头的小衣湿漉漉的被完全浸透,黏黏腻腻的粘在身上让人难受至极。
都怪那马焱,没事装什么睡嘛!
气呼呼的甩下自己的素白小手,苏梅只要一想起刚才自己做的那件事,就感觉自己都恨不得在那石砖下头挖条地缝整个人钻进去。
“啊啊啊……”用力的敲打着自己身下的拔步床,苏梅蹬着一对小细腿懊恼悔恨至极。
“呀……”甩的太过用力,苏梅刚一抬首,头上的小髻便散落了下来,那乌黑漆发层层叠叠的犹如波漾一般,将苏梅纤细的小身子完全笼罩其中。
有些烦躁的伸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苏梅一手托着头发,一手从拔步床上起身,那细软小脚刚刚踩上绣花鞋,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扭头看去。
只见那拔步床的浅色被褥之上,轻落落的飘着一撮乌黑漆亮的鬓发,发尾处被收的紧紧的,又拿细发箍缚着,仿若一根漆色发带一般。
定定的看着那撮鬓发片刻,苏梅伸出白细小手,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入宽袖暗袋之中。
哼,她只是爱干净罢了!
屋外,马焱靠在门毡处,清晰的听到屋内细缓传来的软糯轻叫声,那印在唇角处的浅淡笑意不禁更深了几分,漆黑暗眸之中流光微动,更衬得整个人风流俊雅了几分。
段于鄢站在房廊处,看到马焱这副模样,忍不住的走上前来调侃道:“我看马兄这一脸双眸带春之相,莫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听到段于鄢的话,马焱笑意微敛,斜睨了一眼那人道:“总比某人偷吃不擦嘴的好。”
段于鄢踩着脚下石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迅速伸手抹了一下唇瓣,果然见自己的指尖处沾着一点淡色胭脂,香香甜甜的似乎还带着沈德音身上那细柔的触感。
“咳……”轻咳一声,段于鄢抬眸看向面前的马焱道:“若不是某人让我等了他两个时辰,我能这般被人拉去吗?”
“呵……”朝着段于鄢掀了掀眼睑,马焱轻嗤一声道:“滚吧。”
“哎,马焱,你这就是不够兄弟了,我好歹也等了你两个时辰,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今日阴雨。”打断段于鄢的话,马焱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话道:“并无阳日。”
“你……”被马焱的话气得直噎气,段于鄢伸着手指,颤颤的指着面前的马焱,正欲再说话之际,却只听得一旁传来薛勤低缓的声音道:“爷,大皇子来了。”
“没空。”靠在门毡上,马焱双手环胸,轻飘飘的吐出这两个字。
听到马焱的话,薛勤抬眸看了一眼一旁的段于鄢,躬着身子走到马焱身侧压低声音道:“大皇子说,是关于苏姑娘的事。”
薛勤话罢,马焱靠在门毡上静默片刻,然后才轻缓的点了点头道:“嗯,走吧。”
“是。”薛勤应声,在马焱前头引路。
“重色轻友……”看着那与薛勤渐走渐远的马焱,段于鄢恨恨的低喃出声,但是在抬眸对上马焱那不经意扫过来的暗沉视线时,赶紧扯出一抹笑意,拢着宽袖急匆匆的跟在了那厮身后。
自作孽不可活,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觉得这人一脸纯良好控制的?他是眼瞎吗?明明就是一只穷胸巨兽,硬是要装小白兔惹他跳坑……
抬眸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马焱,段于鄢只感觉自己真是一把辛酸泪都没处去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