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吃惊道:“清池?”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抚清池的眼眶,那眼眶里浸着两汪水,好似他一碰就会溢出来。北长衍皱眉道,“怎么回事?”
清池慌忙躲开他,从他怀里抽身出来,一声不吭地绕过他便继续往前跑。
她一股蛮劲,北长衍拉都拉不住,唯有回身看着她继续莽莽撞撞地跑远。北长衍又回头朝北九渊所在的方向看去,抿了抿唇加快脚步便去了北九渊的院子里。
一到书房门口,房门并未关,北长衍却是顿住了。见北九渊正敛衣蹲在地上,将地上碎裂的瓷片和散落的点心一一捡起来。那一个个圆圆的点心摊在他手心里,他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尘。
感受到门边有一道暗影出现,北九渊头也没抬,淡淡道:“你来了,进来坐。这是清池做的点心,本打算给你也尝尝的,只是没小心打碎了。”
北长衍道:“九哥,这些事本来我不想问,但你也忍心看见她那副伤心难过的样子么?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正是因为他不忍心,所以他不去看。
“没什么,”北九渊道,“她一向看得开,等过一阵便无碍了。难得你过来一趟,不说这些了,我煮茶给你喝。”
可是北九渊看起来云淡风轻,北长衍却没有那么容易置之不理。他道:“如果真没有什么,你一开始把她带回来做什么?你又对她这么特别做什么?如果是因为她和玲珑长得很像,我想你也不会这么糊涂,真把她当成玲珑。”
北九渊身影定住。
北长衍又道:“我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玲珑已经死了。清池她终究不是玲珑,你若真把她当成玲珑,让她这么难过,早早放了她也好。可若不是,我希望你能珍惜她。”
北九渊看着他,眼神淡凉而疏离:“这些事我自有分寸,就不用你操心了。”
北长衍有些莫名的生气,道:“当年你也是这般,玲珑对你百般讨好,你却对她爱理不理。你为什么就不能从一开始就好好珍惜?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再有别人重新走进你的心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清池,你却要把她再赶走么?方才我见她哭着跑出来,你不心疼,我都有些心疼。”
北九渊沉寂的神色动了动,不由问:“她哭得很凶么?”
“啊,哭得很凶,却又不让自己彻底哭出来。”北长衍道,“皇宫里那日,你和玄明对战负了伤,她不顾生死也要冲到你身边去,撇开她的样貌和玲珑相似不说,她对你是掏心掏肺地付出。你还想要怎样?”他看了看北九渊,又道,“你若是不在乎,怎关心她哭得凶不凶?”
北九渊道:“算了,随她去吧。她独自一人,总比跟着我时时有危险的好。”
北长衍反笑道:“你这样想,岂不是该孤独一生了?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跟着你,是会享清福的。两个人在一起,所求的不就是一个同舟共济和无怨无悔么。九哥,你这样,可算是决定放弃她了?”
北九渊淡淡道:“不曾开始过,何来放弃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