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没有亮灯,这让阳老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封老虎一般已经醒来,会在书房看书或者客厅看电视。
可不管封老虎在哪儿,都肯定会把走廊的灯打开,为自己这个老家伙提供点方便。
然而今天的这一切,很不正常。
阳老先去了封老虎的卧室,看到没有人,刚才路过客厅的时候,也没见到封老虎,所以,阳老直接到了封老虎的书房,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封老虎的声音后,阳老当机立断的掏出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
屋内没有开灯,却弥漫着一股阳老有些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唤起了阳老遥远的记忆。
那是一股鲜血的味道。
阳老心头一紧,赶紧打开了灯。
封老虎,额头上一个硕大的血洞,流出的血已经干涸,他大睁着眼睛躺在地上,已经开始僵硬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倾倒的茶盏。茶盏里的茶水只剩下一点点,其余的洒落在了封老虎的手上和地毯上,已经蒸发了个干干静静。
现场很像封老虎在喝茶的时候忽然晕倒,额头撞到了桌角,然后到底死亡的。
可是阳老知道不是。
因为封老虎的表情。
阳老和封老虎相识几十年,可以说比任何人都了解封老虎,他在封老虎已经僵硬变形的脸上,看到了愤怒。
阳老很悲痛,但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他抹了抹眼角的眼泪,上前合上封老虎的双眼,低声说:“老虎,你放心走吧,我给你报仇。”
说完,阳老回头看了一眼放着保险箱的大衣柜,叹口气,走到桌边拿起电话打给了封翎:“阿翎,你现在和你妈妈一起过来,你爷爷这里出了点事情,别声张,悄悄过来。”
挂了电话,阳老慢慢在封老虎身侧坐下,拉起他的手,拍了拍,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
“老虎,我希望我的猜测是假的。”
封翎和陶美凤很快就跑来了。
待看清屋内的景象,封翎大喊了一声“爷爷!”,然后腿一软就跪在了门口,然后手脚并用爬到了封老虎身边,扯住封老虎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嘴里大声的喊着:“爷爷,你怎么了?”
陶美凤也发出了一声尖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大哭着:“爸爸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您忙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阿翎长大了可以孝敬您了,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阳老一边抹眼泪,一边打量着封翎和陶美凤母子,心中多少有了计较。
“阳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封翎哭的鼻子通红,吸着鼻涕问道。
阳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刚才我起来想来老虎这边看看,结果一进书房,就看到……”
陶美凤擦着眼泪哽咽道:“我下午给爸爸送茶水的时候,爸爸还好好的,一定是爸爸喝茶的时候晕倒发生的意外,都怪我,如果我送完茶多陪陪爸爸,就不会出这种事儿了。”
封翎搂住陶美凤,低声劝道:“妈妈,别懊悔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当务之急,是咱们要给爷爷准备后事了。”